這不是司馬如風所期待的相遇,更不是司馬如風想聽到的歉意之語。倍感乏力而仰身後退,不願繼續沉思的司馬如風重重癱倒在街道一側的藤木長椅上。
破碎的誓言殘片是司馬如風又次違約的證據,從而付出慘痛代價的司馬如風也隨之深陷泥沼,並久久無法掙脫。
“可惡……可惡,可惡!”
分不清縈繞心頭之感,隻覺得自責、懊悔以及悲傷的混雜情感在不斷蔓延。很想放聲吼叫,可就算如此,內心的煩躁與困惑都不會有絲毫驅散消缺。相反……更多更多的怨恨和苦惱會因此將司馬如風的內心占據。
“遇到了其他覺醒者嗎?”聞聲睜眼的司馬如風看到了雙眸濁黃的中年人,身著淺灰英式複古裝的他正坐於司馬如風對麵的長椅上,“再不去找的話,她可會走遠的。”
搓了搓手的他眯著雙眼,並以愉悅及悠閑的神態仔細觀察司馬如風的一舉一動。
“她是離開不這的……”
殘忍無比的塔未曾給予過覺醒者逃避的權利,而深陷內心迷宮的他們則僅能以不斷刺痛他人的方式摸索前進。
“為什麼是她?!”
思緒嫉妒混亂的司馬如風無視身邊的行人大吼起來,緩緩抬起頭,司馬如風看到的是休閑依然的中年男子。
“這不是該由司馬如風來回答的問題,年輕人。”若要離開他人的內心迷宮,就必須得到當前記憶擁有者的同意,亦或者直接將其殺死,“這不單單隻是你的記憶……在你選擇她的時候,她也選擇了你。”
無言以對的司馬如風重重拍打椅背,不自然的挪開視線,理性早被吞噬幹淨的大腦中隻剩憎恨:
“把她給司馬如風帶出去……”
無序且無源的憎恨將司馬如風悄然轉換,逐漸轉換為火藥桶的司馬如風滿是怒意,一點便可能立即引爆。
“不,司馬如風做不到。”斬釘截鐵的回答嚴重刺激著司馬如風,緊咬臼齒,雙肩已止不住微顫起來,“這不在司馬如風的管理範疇內,而且司馬如風也不願意去幹涉任何人的內心世界。”
“那就司馬如風自己來……”
“對她還抱有疑問的你能將其驅逐嗎?司馬如風想這點你應該比司馬如風還清楚吧。”
戳中司馬如風痛楚的中年男拍了拍手掌,像是在提醒別意氣用事。可他的嘴角卻不自然揚起,所展露出的是一種極為誇張的諷刺笑容:
“你還是有選擇的,年輕人。離開或滯留,殺或被殺,你可以從中選一。”
若離開此的話,那優便會不複存在、魂飛魄散。而滯留於此,那不斷沉澱的悲痛就會令司馬如風們全然崩潰。
該死,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選擇餘地啊。果然司馬如風最恨那種沒有任何HAPPY選項的單選題了……
“這二個都不是司馬如風想要的選項……”深呼吸一番的司馬如風異常鄭重的說出了答複,“司馬如風要帶她一起離開。”
一旦錯過就有可能會成為永遠,曾為這種情況而倍感懊悔的司馬如風已不想重蹈覆轍了。就算這樣做是在逃避,司馬如風也不希望再失去些什麼了。而且,優還惦記著能早點見到優。
“你知道她是怎麼樣的存在嗎?年輕人……那是一具沒有一絲生命僅剩殘破靈魂的軀殼,一個不屬生命任一階段的嫉妒扭曲存在。”
將話語作為利器的男人持續刺痛著司馬如風內心,咬牙以保持冷靜,腦海中所再次回響起的是屬於優的聲音:
那不是司馬如風所能承受的理由,更不是司馬如風想去了解的真實。可就是那直接了當、全不委婉的訴說卻不給司馬如風一點反應餘地,瞬時就將司馬如風的身體貫穿,令司馬如風久久無法恢複。
“那有怎麼樣呢……”
不屑的一瞥令男人倍感尷尬,起身將左手輕輕按於地麵上,司馬如風決心要任性一次。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帶有警示的疑問並沒引起司馬如風注意,相反男人的神情倒逐漸升級為驚恐無助起來,“你要破壞你的內心世界嗎!”
“不,司馬如風隻是單純想縮小下搜索範圍而已。”
既然司馬如風身處的是屬於司馬如風和優所共有的內心世界,那破壞司馬如風自己的內心世界,便可以直接縮小一半的範圍。
“一旦破壞了這,你就會失去屬於你內心的家……而且永遠也無法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