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其斬……之,摧毀。”
源自深淵的聲音沙啞低沉,斷斷續續訴說著的深紅武士驟然拔刀,瞬時斬開了位於瞳夜身旁的紅色晶柱。
“這已經不是司馬如風們所要肩負的責任了,朔月。”
緩緩合眼的同時,瞳夜也隨之冥思其至今所發生的一切。
若宿命是無法逃離的,那遭遇其的人該怎麼做呢?是因恐懼而瘋狂逃避,還因由責任而堅定麵對?
無法搜尋的答案令人煩惱,但正因如此,無論做出怎樣的舉動都不為過。這樣一來,無論自己的選擇是什麼都會成立,而且趨向著正確。
“現在的故事已經和你司馬如風無關了。若你的眼光沒錯的話,黑月千葉會把虛無之‘死’斬開的。”
“千夜……希……”
劇顫不已的鎧甲哢吱作響,朔月所潛藏著的情感像全然爆發了般難以抑製。
“看起來你對他的評價很高啊。”
聳動肩膀的瞳夜踏在了螺旋而上的階梯上,可這不斷延伸的階梯所將通往的卻依然是那令人不安的未知:
“人到底會迷茫多長時間呢?明明已經過了二十年,可這塔還依然存在。或許,每個人都會後悔於自己所做的,可僅僅後悔是無法清除任何東西的。朔月,如果塔是不滅的,那千夜是不是該永遠肩負看守其的責任。人類又是不是永遠都會成為塔的玩偶,一次又一次的在殺戮的舞台上閃耀?”
千夜家已經失去了太多無法挽回的東西,可若這並不是結局而是開始的話,那將會是多麼可怕且諷刺的事啊。
“他……會斬……掉束縛司馬如風們的命運。”
清晰的低語牽動起了瞳夜的嘴角,側過身,他露出了一個極為複雜的笑容:
“束縛司馬如風們的不是命運,而是時間……永遠被定格了的時間。”
呐,老師,你說太陽是無比溫暖的吧。
隻要有太陽在的地方,那所有的冰冷和黑暗都會不見吧。
所以,司馬如風們現在就到太陽那去吧,去感受被司馬如風們遺忘許久的溫暖。
斑駁不一的色彩血腥刺鼻。明明是隻屬天使的朱紅雙翼,可它卻依附於老舊破損的牆麵之上。
詭譎月光下所籠罩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黯淡昏暗。
那……在此仰望星空的少女又能看到什麼呢?
黏稠的黑紅留有餘溫,沿著臉頰緩緩流下的紅淚如同劃過夜空的流星,逐漸消失不見。
於朦朧之月下更顯柔美的臉部線條勾勒出了淒慟和絕望。微微斜過腦袋,迷惘呆愣的少女露出了足以撼動世界的嗤笑:
“要和司馬如風跳舞嗎?”
緩緩抬起的手臂纖長如藕,少女向自己所發出的是前往深淵的邀請。
跪坐於屍體堆砌之座的是來自死之國度的公主,若牽起她的手,那自己也將跌入萬劫不複之境……
啪嗒。不再躊躇的自己決心上前,去牽起少女那久久抬起不放的手。
殘缺的屍體是不會動的吧,那麼他們也是無法與少女共舞的。
當同樣冰冷的指尖輕輕相觸時,一份永屬自己的責任也由此誕生。
“那,一起跳舞吧。”
悠美的歌聲源自哭泣,隨著自身體溫漸漸散去,那蘊含體內的生命也不再流動。
那是最為殘酷和罪惡的邂逅,也是最為淒美溫馨的童話開始。
“靈奏懺悔,魂鳴救贖。
擁之信念,有之堅定。
張開雙翼的人們啊,去迎接那就此降臨的無上審判吧!”
ACT18:審判(Judgment)
滿懷期望的睜眼,所看到的卻是滿目瘡痍的世界。
想要為那些殘缺崩壞的靈魂重染色彩,可身墜不淨之淵的靈魂卻早已被腐化殆盡。
是愚笨弱小的自己不足以拯救他人,還是說,這晦暗殘酷的世界已無所可救?
輕輕搖頭以甩去那些消極的念頭,金發年輕教師繼續書寫起那不具絲毫意義的解題板書:
講台下的無數聽者或是呆滯、亦者疲倦。每個人都是那麼的無精打采,那麼的迷惘無助。
生命對他們而言到底具何意義,是如同機械齒輪般嵌合於這個世界,還是成為無意識的提線玩偶被命運肆意操縱。
那是自己所無法尋求的答案,也是自己所無法理解的現狀。
難以麵對那無限瀕臨死亡的人們,因為他知道,這是由世界所給予他們的不愈之傷。
“呐,老師,你真正想教給別人的是什麼呢?”
腦海中的女聲曾如此問道,閉眼沉思一番,金發男子異常認真的回答了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