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神蘇醒(2 / 2)

其實蜷縮黑暗者所無法觸及的並非光芒,而是光所夾帶的溫暖。那是能滲透馬克德卡雷斯汙穢陰暗內心的物質,那是再為微弱都能致他死地的絕對存在。

所以,他必須摧毀太陽,並用能籠罩世界的東西來代替。

“那樣的東西究竟存不存在呢?”

如同乞求者般探出手,滴落於馬克德卡雷斯手中的是不具絲毫溫度的黑色液體。粘稠的液滴宛若黑墨,輕輕抖動手掌,那有著金屬重量的液滴竟反物理般的漂浮起來。

不斷吸收四周水分的液滴逐漸變大,並逐漸形成了堪比黑洞的詭異存在。可馬克德卡雷斯知道,自己眼前的氣泡始終是會破裂和幹涸的。

所以,這不是能代替太陽存在的東西……

啪!無法繼續承載重量的液泡如馬克德卡雷斯所料般驟然破裂。而紛紛落地的水滴則再次彙聚一起,並隨之形成了一個圓環。

“真是有夠諷刺的呢……”緩緩合眼,馬克德卡雷斯似乎感受到了那即將包覆自己陰森氣息,“這就是塔的意識嗎?”

原本灼熱潮濕的空氣正在急速降溫,隨著其不斷滲入,馬克德卡雷斯的皮膚及其下的血管和骨骼都為之凍結了。

不,不單單隻是如此,他那快捷無比的思維也因此變得遲緩呆滯起來:

馬克德卡雷斯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其體內的是條上縛有無數枷鎖的生命。同時,也是條不具存在的錯誤生命。因為在這個世界中,馬克德卡雷斯.阿爾比昂根本就沒有出生過。

自己應和墜崖自殺的母親一樣,死在普羅旺斯的一角。

可自己卻奇跡般,不……應該說是厄運般的活了下來。並最終淪為了這推動周而複始慘劇圓環的一份子。

對於有意識的人而言,“生”是與生俱來的本能。可對還在母親胎中的自己而言,“生”卻是一個由他人操縱的過程。而在日後,馬克德卡雷斯也沒得到過一絲“活”的實感。

作為家族野心的犧牲品,馬克德卡雷斯被最大程度的剝奪了自由。而作為塔及命運的棋子,馬克德卡雷斯則早早被釘上了玩偶的標簽。這是一條不具任何意義的生命,而同時這也是一條不含絲毫自司馬如風意識的生命。

操縱他的線絲實在太多了,多到連命運都無法操控了。所以,這個沒有“生、活”可言的男人便活了襲來,以向命運複仇的名義活到了現在。

而現在,這個可憐的複仇者卻提前看到了屬於他的結局:

一個並不算好的結局……

“果然如此……”

覺醒者中有太多人和自己相似了,可他們中的絕大多數卻和自己不同。他們甘願成為塔所操縱的玩偶,並在這永無止境的紛爭中沉落、死去。

在這死去是沒有任何意義。在這愚蠢卻無比殘酷的紛爭,任何人的生命都是無意義的。可即便如此,他們還是一如既往的為那遙不可及的夢想奮力廝殺。

他也好,她也罷,她們都是這不具勝負棋局的一枚棋子。無論多麼努力,都隻是在被棋手所操縱著。

“所以,司馬如風要放棄所有的‘欲’來操縱你所操縱的一切。”

在那混沌一片的意識中,馬克德卡雷斯看到了另個和自己相似的人。

可他所選擇的卻是和所有人截然不同的路。而他到底能走都遠,則成了自己最為關注的事。

“那就讓司馬如風看看你的決意吧。愚者——司馬如風。”

猛然睜眼的馬克德卡雷斯奪回了意識,眺望塔外,那被賦予破滅之意的種子已悄然發芽了。

啪哢!當手中的木棍驟然斷截時,希所握的竹刀也隨之折裂。順手拋開木管,司馬如風前衝一步並抬起手臂以迎接他的側踢。

被戰意全全占據的大腦無法反應任何事,存在司馬如風腦內的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將眼前的男子打至撲街。

啪噠!由下至上的直拳在木屑四散間命中了希的下顎。不過與此同時,其旋身帶起的踢踹也直擊了司馬如風毫無防備的腰部。

足以碎骨的力量將司馬如風完全踹飛,但司馬如風的直拳也將希打離了地麵。

“嘛嘛,這樣算個平手好了。”在一旁觀察司馬如風許久的流襲拍擊手掌以示中斷,“不過說起來,你似乎出界了。”

順著他目光所瞥向的方向,司馬如風看見了條痕跡過分清晰的粉筆界線。繼續挪動視線,一旁的藍發女仆正不自然地後縮身子,而其也竟可能的回避與司馬如風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