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石拿出來一張紙,已經泛黃了,我接過來看,確實是這個約定。
“為什麼脫族?”
“你父親離開紅石,這也是第一個黃家離開紅石,祖祖輩輩的就沒有人能走出紅石,所以就脫族了。”
“我想,我母親和父親是不能分開的。”
“我是族長,我說得算。”
我冷笑了一下。
“脫族了,你已經管不到我們了。”
二大爺氣得要發瘋了,族長來了又怎麼樣呢?
這叫辦的什麼事呀?
肇晨突然來了,我愣了一下,她把我叫出去,在院子裏小聲說。
“我害怕你不聽二大爺的,你聽他的,他來的馬車,肯定是要拉走一具屍骨的,如果不拉走,那拉走的就是屍體,你的。”
我激靈一下。
“到底怎麼回事?”
“那馬車你沒有看明白嗎?黑馬駕轅,兩匹白馬拉套,那是喪車的套法,你二大爺這麼說,也許就是詛咒成行了。”
我的冷汗下來了。
既然這樣,那就得聽二大爺的了。
“我會跟著去的,以後的事情,我們再慢慢處理,你能不能逃過這一劫,就不好說。”
我也感覺到,這個詛咒已經讓我無法控製住了。
我和肇晨進屋。
“好,我聽你們的。”
“那就事不宜遲。”
父親的屍骨被取出來,放到馬車上,然後用白布蒙上,那絕對就是我夢中的馬車,夢中的馬車。
我開著車,帶著媚媚,肇晨,先回了紅石,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父親活著的時候,告訴我,如果紅石那邊有事,就找鍾淑然。
我母親姓鍾,鍾淑然是我母親的妹妹,一起嫁到了紅石。
我找到了村子的第二家,我這個姨看到我和媚媚,顯然不認識我們了,我說了。
“我們是鍾淑美兒子和女兒。”
我的這個姨一下抱著我們就哭起來。
姨隻剩下一個人在過日子,沒有孩子。
我們進屋,坐下,我就問我姨。
“姨,那二大爺到底怎麼回事?”
“我看到你二大爺套了喪車,就知道去你那兒了,這件事,我也是一個外姓人,插不上嘴,你就按著你二大爺所說的去做吧,如果真有的什麼事情,我也會為你說話的,雖然是一個外姓人,賣張老臉,還是能給點麵子的。”
我不想再多問了,看來這些麵的事情並沒有我想得那麼簡單。
四點多鍾,二大爺和族長黃石才回來。
回來之後,就在村子院場搭台子,把父親的屍骨供上,說明天早晨入葬。
我守著,這一夜,讓我是亂七八糟的,詛咒來了,竟然把死去的父親又折騰起來了,真是不孝之子,我想抽自己幾個大嘴巴。
媚媚到姨家去住了,肇晨陪著我。
院場很空,那長明燈搖來晃去的,有點瘮人。
早晨,天剛亮,族裏的人都出來了,在院場上,有一百多人,族長黃石走到父親屍骨旁邊,鞠躬,然後念黃家悼文,那是公式一樣的悼文。
然後就起屍骨,往祖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