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引子)昆侖之巔論天驕(1 / 2)

“貧僧不戒和尚,特來拜會長生居士。”

這一聲,如洪鍾震顫,又似古佛真音,雖是在昆侖之巔,山腳之下卻能聽的一清二楚。聲音雖大,傳達千裏,可山上積雪,卻絲毫不動。

昆侖之巔,正值大風季節,漫山積雪,隨風而起。盡管風雪礙眼,卻仍可見一光頭和尚,破布袈裟,破布僧衣,肥頭大耳,肚腩挺起,耳垂奇大,好似活彌勒。雖無著鞋履,但腳下卻不見足跡,好似仙佛一般。

“方丈且慢,待我通報師尊。”

一道孩童聲音憑空傳出,山巔之風,戛然而止。風雪散去,山巔上露出一青竹小院,院內翠竹蘭草,長勢喜人,絲毫不懼這極地之寒。

不戒和尚立在這竹院門口,往裏探視,小道童正在正室之中,與一白須老者通報。老者長須長眉,雙眼眯起,卻仙風道骨,和藹可親。老者雖是甲子年齡,卻中氣十足,每次呼吸,胸口巨幅收縮,口鼻噴出白色氣體,好似神仙吐納,又如老龍吐息。

“原來是不戒你這個老禿驢,既然來了,又何須通報,直接進來便是。”

不戒摸了摸肚皮,笑到“貧僧本就是客,又為化緣而來,自然要給你這臭道士幾分薄麵。”

不戒說完這話,卻已經從院外來到屋內,蹲在老者麵前,暢飲茶水。

“你這禿驢,慢點喝。別把老子的雲霧茶給喝光了!”

不戒和尚一邊拿著茶壺暢飲,一邊摸著大大的肚皮,絲毫不管老者的言語。老者也無濟於事,隻能拿著小茶杯,小口的咂飲。

小小的紫砂壺終究不夠這肥頭和尚喝的,流盡了最後一滴,不戒和尚也滿意的擦了擦嘴,笑道:“世人都說這李長生以十年為春,以十年為秋,雖是五百年前的老怪,卻童心未泯。今兒個貧僧一看,卻連孩子都不如,一壺破茶都舍不得讓貧僧喝個痛快,好一個鐵公雞。”

李長生捋了捋胡須,微眯的雙眼卻沒有睜開,喝盡了茶杯的最後一滴茶水,叫到“清虛,上菜煮酒!老子要堵一堵這禿驢的大嘴!”

“是,師尊。”

小道童站在桌邊,一揮手,桌上便出現四道小菜,一個碳爐,爐上坐著一個小鍋,鍋裏的乘著青色透明液體,即使沒有沸騰,但酒香卻已經漂遍了整座昆侖雪山。

小道童鞠了個躬,行了個禮,對著李長生說道:“師尊,弟子先行告退。”

李長生點了點頭,拿出一雙筷子,對著不戒和尚說道:“禿驢,今日貧道以酒肉招待你,你可敢吃?”

不戒和尚從袖裏掏出一雙筷子,看了看桌上的菜肴,兩道凡菜,炸花生米和茴香豆。即使是凡菜,也是下酒的不二選擇,自然是好的。兩道珍饈,一盤肉片,晶瑩剔透,紋理自然,散發著白色氣體,不戒和尚聞了聞,自然知道這是百年蛟龍肉。另一盤肉丁,閃閃發亮,熱氣騰騰,雖然是生肉,卻比熟肉燙嘴。不戒和尚隻是看了看,便知道這是千年火鳥肉丁。

“嘖,臭道士如此手筆,想必是有求於貧僧乎?就連仙露玉漿,也舍得拿出來。此宴之豐,可比那玉皇桃會,隻怕是凡人吃了,都要長生不老。”

不戒一邊說著,一邊往嘴裏塞,縱使不戒塞的再多,也能咕噔咽下。

李長生夾了幾顆花生,又剝了幾粒茴香豆,道:“蛟肉而已,何來此等功效,雖能強身健體,提高修為,可蛟龍畢竟是蛟龍,怎能比得過真龍。”

不戒也停下筷子,搖了搖頭,道:“夫真龍者,滴血於水,則水燃。金筋玉骨,鐵皮銅須。凡人豈能覬覦?蛟肉足矣。”

李長生嗅了嗅酒氣,又搖了搖手指,道:“吾於三百年前,聽聞有世間絕代天驕,鬥一半龍,流血千裏。龍血流於湖泊,則水燃千裏,龍血流於土地,則沃野成岩,龍血流於草木,則枯木逢春,鐵樹開花。”

不戒和尚縮了縮脖子,道“半龍尚且如此,又何談真龍乎。”

“吾聽聞,那天驕隻是重傷半龍,並未斬殺。卻得一龍爪,製成一把長劍,縱橫天下。他將龍血溶於烈酒,喂於走卒,走卒則得一絲真龍血脈,脫離凡胎,可鬥玄階修士。”

不戒和尚哈哈大笑,道:“夫妖獸者,以一絲龍血為寶,但凡是得血脈者,無不稱雄稱霸。半龍血脈,尚且如此,真龍血脈者,太過飄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