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嫋嫋,彌漫在過往路人的眼前。撥開雲霧,一座隱沒在朦朧中的竹閣若隱若現,閣樓的上空不時環繞著幾隻血一樣顏色的紅鳥,像是被血侵染的一樣,看起來十分煞人。
男人睜著那雙鮮血淋漓的雙眼,他的這雙眼已有三十餘年不曾見光了,如今死了,卻真是終於可以見到東西了。他的目光總是離不開那座亭閣,他總是感覺那座閣樓,有著什麼在吸引著他。
“黃永全,還不快走,你若不能在明日日初趕到轉生閣,你就隻能轉去畜生道了”一襲白衣的翩翩君子,緊一緊手中隱形的束縛著一連串靈魂的繩索。
黃永全剛想張口問關於那座閣樓的事情,就被白衣君子眼神裏攝出的強光封住了嘴。黃永全隻得支吾著,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白衣君子這才呼了一口氣。他身旁的黑衣男子搖晃著手中的紙傘,嘴角邊似笑非笑的邪魅落入白衣君子眼裏。
他長的真漂亮。這是白衣君子不得不承認的答案,真的太美了,比起長生閣裏那位也不差多少,哪怕與他朝夕相伴了幾萬年,每次見到他這張臉,也仍是忍不住多看幾眼,哪怕,自己也同為男人。黑衣男子皮笑肉不笑的用扇子遮住半頰臉,偷偷對白衣男子說“他若對那座閣子動了心思,你便救不了他。更何況,長生閣裏的那位大人,誰也不敢惹。”
白衣男子驚恐的瞪大雙眸,迅速向身後黃永全剛剛所站的地方看去,隻見黃永全正被一股強大到屬於認知之外的力量逐漸吸走。黑衣男子放下扇子,攔住白衣男子的動作。
手搭在白衣男子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人的欲望是無窮無盡的,他們可以借助閣子實現任何,也要為此付出代價。好了,老白,我們該拉這一批的死人去陽關了,那個地方的事,不是我們小小的無常能管的”
公元前217年秦朝
街道兩旁店鋪林立,一座座紅瓦亭閣緊密相連。本就狹窄的街道聚攏了一張張或皺紋縱橫,或紅光滿麵,或滄桑斑駁的各式各樣的人,遠方不緊不慢的駛來一支全部身著喜裝的隊伍,鞭炮聲霹靂震天響,還夾雜著喇叭,嗩呐,鑼鼓喧天。為首的是一個青年男子,他坐在白馬上,弓著手,臉上飛揚著笑容。
路邊一餛飩攤上,一戴著白色鬥笠的女子,輕輕彈走肩上的鞭炮碎渣,隔著白紗,問他對麵同樣戴著鬥笠的男子,“這便是人間有情人結合時要舉辦的所稱之為婚禮的麼,倒真是繁華熱鬧。真是難以想象他們即將去往黃泉”
“你怎麼知道這種宴會稱為婚禮?”男子略有些疑問,聲音如繞梁上的餘音一般好聽,引人回味。
“你可還記得,幾百年前,有一修行千年,禍亂了人間的狐妖,來過前塵閣?”女子往嘴裏塞了一個圓滾的還冒著熱氣的餛飩,然後好似被燙到了一般,忙張大嘴用手輕輕在旁邊扇風。
男子將一切盡收眼底,繃著笑容,冷淡的答“嗯,妲己”
“她說她最後的願望是待她轉世成人,要與帝辛舉辦一場普普通通的婚禮”說起她,女子心想,等回了前塵閣,應該看看她去了。
男子微微頷首,閉眼掐指一算,忽睜開眼,說,“玉,來了。我們該準備了”
遠方一個翩翩少年郎,肩扛一把霸王槍,橫在結親隊伍前方。少年的頭發披散開來,垂在額前烏黑的發絲仍舊擋不住那雙布滿殺氣,淩厲的雙眼。他仰天大吼一聲,向人群衝去,所過之處,人皆倒下。不久,本還人生鼎沸的街道就變成一條死街,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那個被稱為玉的女子此刻已站在這場災難的遠方,轉頭對身旁的男子說,“他就是以後的那個戰神?個子真高,和你差不多了吧。”
“好了,趕緊完成任務,好回去。人類,肮髒,險惡,不宜久留”男子語氣冷冰冰的。因隔著頭紗,他肆無忌憚的注視陽光下的少女,她為什麼這麼細致的關注那個人類的身高?他閉上眼,麵朝那片剛剛被少年殺死的一片屍體瞬間,將雙手舉至耳側,瞬間,大批大批的靈魂從倒在地上的屍體中,飛入他手中形成的一團團漩渦中。
女子撅了撅嘴,怕什麼,這世間有誰能將他們怎樣。唉,墨對待靈魂怎麼永遠都是這麼粗暴。也閉上了眼,卻隻是右手舉過耳側,另一隻手變出一個琉璃鈴鐺,輕輕搖響,那些本來麵部十分焦躁猙獰的靈魂變得安穩起來,一個個自己進入女子的右手漩渦中。
待少年郎殺完所有人,轉身,隻見兩個蒙著臉的一男一女在遠處,古怪的不知做些什麼。
“遭了,那個人類發現我們了”蒙麵的男子說著,瞳孔的顏色一點一點變得越來越黑。女子見男子周身逐漸升騰的煞氣,立刻按下男子略微抬起的手。
“不行,墨。他在未來的曆史的上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我們不能改變曆史”女子將男子安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