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煙,你何苦如此?”玉無殤也從軟榻上起身,他看著麵前眉目含笑的女子輕聲道:“雲夢國如此混亂,你為何非得卷入其中?”
“為何?可能是我喜歡弄權,想要玩玩吧。”風泠煙漫不經心道。
聽著風泠煙漫不經心的話,玉無殤心中升起一團火氣,他將風泠煙重新拉入懷中,語氣也帶著一抹沁涼,“你喜歡弄權無所謂,你想要玩也可以,可是你可不可以不要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哦,你倒說說我遇到什麼危險了?”風泠煙眉眼含笑的望著麵前男子輕聲道。
玉無殤溫潤涼冷的眼眸帶了一抹危險,他將風泠煙的臉扳到自己麵前沉聲道:“泠煙,我寵你縱你愛你,從來不願違背你半分。你離開大宸,我去追;你喜歡權謀,我支持,我將你捧在手心,視你若命,可你能不能讓我安安心,不要整日讓我提心吊膽?你這樣讓我情何以堪?”
風泠煙聽著前麵的話有些動容,她本打算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她不是喜愛權勢不是戀慕地位,她也沒有不顧自己更不顧他。她視她若命,她何嚐不愛他成殤?既如此那就一起麵對吧,無論是雲夢國也好,還是隱月容成也罷,他遲早也要知道的。
“我......”風泠煙剛說了一個字就被玉無殤打斷了,他眼中閃過一絲悲傷輕喃道:“泠煙,你知道麼,有時我覺得很累,我總覺得和你隔著一些東西,那些東西讓我走不進你的心裏。你就像那長空飛煙,空中浮雲,我總是抓不著也握不住......”
第一次玉無殤對風泠煙吐露了心中的鬱結,這些話其實一直埋藏在他的心中,可是他一直死死地壓抑著,他不願讓這些事情來煩風泠煙,可是今日不知怎麼呢,他竟將它說了出來。
風泠煙看著麵前眉目如畫的男子,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但隻是一滯,隨即她又恢複了溫軟淺笑的樣子。
她撫著玉無殤的容顏,神情格外的溫軟,隻是這樣的神情似乎不該出現在她的麵上,她俯下身去輕笑道:“你累了麼,我讓你感到累了麼?你若累了,就離開煙京,離開雲夢,回大宸做你那手掌天下權的帝王......”
她的話輕輕柔柔的落下,聽在玉無殤的耳中卻不亞驚雷,他那雙素日裏溫潤涼冷的眼眸浮現出了驚訝憤怒痛苦等等神色,一慣以來的從容優雅似乎也失去了,他喃喃道:“你竟敢這樣說,你竟敢這樣說......”最後一句話說出時他的聲音驀地提高了。
玉無殤眼神複雜的看著這個他用盡一生去寵愛的女子,似是難以置信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可風泠煙似乎還嫌不夠,她又補充了一句:“那泠煙該如何說?”
玉無殤將她推開後退兩步,他溫潤涼冷的眼眸泛著詭異的暗紅,宛若落了一滴開的極致將要潰敗的朱砂。墨色的錦衣垂曳在地上,拖著層層的漣漪,錦衣如墨,似帶著重重黑暗,直欲將人卷入地獄深處。
風泠煙看著他薄怒的樣子,素日裏溫潤如玉的容顏似落了一層午夜的薄霜,充滿著一股陰寒詭異的感覺。風泠煙笑了,她是第一次見玉無殤生氣呢,她以為像他這樣永遠從容永遠深沉的人是不會生氣的,沒想到他生氣起來會是如此。
玉無殤眼神陰寒的看著對麵那個女人沒心沒肺的笑著,他冷笑一聲道:“好好好......風泠煙,沒想到你竟是這樣薄情之人......”
風泠煙挑眉一笑,眉眼之間華光流轉,端的是風情無限。她的語氣溫溫軟軟的,但聽在玉無殤耳中卻格外刺耳,“我本薄情,陛下是第一天知道麼?”
玉無殤後退一步立在桌前,他看著不遠處那個淺笑盈盈的女子神色複雜。他一直都知道,風泠煙是薄涼之人,隻是以往她的這份薄涼從來是對著別人的。可是今日她對自己說出這些時,玉無殤隻覺得自己的心驀然一痛,好似萬箭穿心般,連靈魂也跟著抽搐起來。
他真的無法想象,若是有一天風泠煙視他如路人,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
玉無殤捂著胸口,冷眸看著對麵一身紅衣,魅若流雲的女子。一雙鳳眸中寒冰四溢,似能將人的靈魂深深凍住,他一字一頓道:“風泠煙,你真是世界上最無情的女人。”
風泠煙挑眉看著玉無殤,在她記憶裏永遠立於世間之巔永遠雍容尊貴的男子此刻卻狠狠的瞪著自己。風泠煙從他的眼眸中看出,這一次他說的不是閑暇無聊時的調侃,不是故作哀怨的撒嬌,他是真真正正的怒了。
她的心也微微一痛,好像有什麼在那裏滋生,劃開一個細細小小的傷口,絲絲縷縷的疼痛在那裏蔓延開來,風泠煙有些迷茫,已然無心,可為什麼還能感到痛楚?
-------放心放心月是親媽,不是說小虐怡情嘛,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