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一中年男子來到不遠處恭聲道:“公子,非月國太子殿下攜圖央郡主前來求醫,現已在門外等了兩個時辰。”
樹上的男子一聲不吭,是已經睡著了,中年男子見狀沒說什麼悄悄的離開了。他知道若公子不想見的人,他們是沒辦法見到的。
他走後水清寒繼續假寐,恍恍惚惚間一道似蓮非蓮的氣息傳入鼻尖,那氣息叫他不由得想起了風泠煙,那個矛盾異常的女子。
他沒有睜眼,依舊那樣悠閑的躺著,香味越來越重,一股陰暗與光明共存的氣息交織在一起,叫人的心裏一陣難受。水清寒豁然睜眼,他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了。
果不其然,他睜開眼眸後,不遠處的樹上簪著一株黑色的花朵,花瓣似蓮非蓮,說不出的惑人,正是風泠煙曾經送他的月蓮花。
水清寒看著那朵妖異的月蓮花,眼中的情緒很是複雜,過了許久後他又恢複了那種平靜生冷的眸光,手指輕拈著那朵花道:“既然避不過,那就準備麵對吧......”
寒水山莊外,圖央等人等的很是不耐煩,她跺著腳在地上走來走去,口中還喃喃輕罵著:“這個寒水公子怎麼這麼大架子,他憑什麼不來,我們身份高貴,肯屈膝來這裏就不錯了......”
“表妹不要著急。”那個病弱男子安慰她道:“寒水公子是江湖人,江湖人自有一番傲骨,他不想見,我們在這裏等便是。”
“我不過是怕有人捷足先登,搶了咱們看病的機會。”圖央看著風泠煙的方向語氣裏說不出的譏誚。
男子聽了她的話也看向了哪個方向,真巧風泠煙轉過身來,兩人眼眸一時間看在了一起。看著那樣一雙通透涼冷的眸子,男子的心不由一滯,他一瞬間以為自己看到了死神,陰森駭然,正在準備接受她給予的命運。
他再看時,風泠煙眼中已是一片清明,什麼也沒有。饒是如此他也不敢多看,以至於他根本就沒有看見風泠煙的身後已經有小舟緩緩劃來。
“表哥,表哥,你怎麼呢?”圖央看著男子突然低下了頭有些憤怒,她不允許自己的未婚夫關注任何女子。
一定是那個妖女給表哥下了迷魂藥,她轉身看著風泠煙的方向怒聲道:“你這個......”圖央的話在口中戛然而止,她的目光怔怔的看著寒江上飄過的一葉小舟,舟上站著一白袍曳地的男子,此刻他正撐著船向她緩緩而來。
圖央有些激動了,什麼表哥未婚夫的統統都被她拋到了九霄雲外,她的眼眸中隻有那個立於江麵的男子。她看著那個男子將舟劃到了岸邊,她心中一喜剛要走過去,就被他的話定在了原地。
“多日不見,泠煙可好?”水清寒看著立於江邊,白衣蹁躚的女子唇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見慣了她穿紅衣,從未想過她穿白衣是如此的仙姿玉色,那些所謂的神女仙子什麼的都不及她半分顏色。
風泠煙看著立於舟上的男子,忽然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也是在這片寒水上。他也是這樣撐船而來,自己同樣立於岸邊,看著他款款而來。所有的事情好像都發生在昨日,誰也想不到此時同樣的景象,兩個人都遭到了滄海桑田的變化。
他的心在漸漸沉淪,隻是因為眼前的女子;她的心在漸漸的變軟,隻不過是因為另外一人。
“一切安好。”風泠煙看著他淺笑盈盈的道,眉梢眼角籠罩著一層薄薄的笑容,襯得她像墜入凡塵的仙子。
水清寒看著她有微微的出神,他很快就反應過來看著冷月懷中的女子道:“你來求醫?”
“不知寒水公子應否?”
“那你拿什麼東西來交換?”水清寒看著她清透的眉眼半開玩笑道:“你知道我什麼也不缺。”
風泠煙忽然想起了他曾經做過的藥膳,她心中一動話已脫口而出:“不如泠煙替寒水公子做飯可好?”
話一出口她便鄙視自己,她殺人還行,但做飯真是一門大學問啊。她向來十指不沾陽春水,就算上次和玉無殤在密林中逃亡她也沒做過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