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此心無垠(2 / 2)

玉無殤似是注意到風泠煙的恍惚,他低笑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寒水公子一路好走。”

水清寒點點頭冷淡疏離道:“多謝。”他說完看著風泠煙,風泠煙回神間正好撞進他寒涼的眸子裏,她怔了一怔輕笑道:“保重。”

水清寒點點頭道:“告辭。”說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水清寒離去後,風泠煙看著眼前煙波浩渺的南湖,唇邊勾勒出一絲溫軟的笑,一雙眼眸清澈見底。她撐著一把水墨油紙傘就那樣靜靜的站著,南湖之畔煙雨迷蒙,她站在那裏恍如一縷陽光,讓人不由想將她捧在手心,給予她最好的一切。

玉無殤靜靜地打量著她也不出聲,生怕破壞了這麼美好的畫麵,似是察覺到有人注意,風泠煙轉身望進了那雙溫潤涼冷的眸子。

四目相對,兩雙同樣漂亮的眼眸,一雙璀璨如玉,溫潤涼冷;一雙空靈似水,澄澈見底。

這一眼間,好像又回到了幾個月前,那煙雨迷蒙的流嵐城裏,他們曾經這樣相視。

風泠煙看著玉無殤略出神的樣子淺淺一笑道:“你在想什麼?”

玉無殤看著她低笑道:“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泠煙時的樣子。”

第一次見麵時,他如此說著風泠煙也想了起來,那日流嵐橋上她看到的那雙溫潤涼冷的眼眸。第一眼看見,風泠煙就知道這是另一個自己,不過她看著玉無殤卻是輕笑道:“你說的是寒水山莊嗎?”

玉無殤看到她似笑非笑的樣子,將她攬在懷中低低道:“泠煙還需要我說麼?”懷中的女子,在那最初一眼相望時玉無殤就知道她是自己的,尋尋覓覓這麼久,她終於到了自己的懷中。

他看著懷中的女子猶豫半晌輕聲道:“泠煙,我......”他還未說完風泠煙便打斷了他的話:“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玉無殤看著她的背影失聲而笑,罷了,現在是多事之時,等一切都穩定下來,他會許她一場盛世繁華。

是夜,暖玉閣內,風泠煙有些失眠,她坐在窗邊手裏拿著一本書正在出神。來到天啟大陸這麼長時間,她遇到了許多形形色色的人,風泠煙覺得自己變了很多,變得有人情味了,那寒玉殿裏所待得十幾年竟比不上在這裏過得幾個月?

她忽的又想到了玉無殤,那個風華雅致的男子,她覺得自己好像有些放不下他了。若是現在抽身的話她還能溫軟淺笑的離開,若再過一段時間她不確定自己還能放手麼。

當初在流嵐城她明知道無音不簡單,但卻從沒想到去查。碧落曾經問過她為什麼不去查無音公子,她當時說的是因為沒有了交集,所以不必去查,或許從那時起她就給了自己一個機會,也給了玉無殤一個機會。

帝寢殿的簫聲已經停了,想來他也睡了吧,風泠煙放下手中的書,準備起身睡覺,卻在看到窗外時停住了腳步。

窗外遠方燃著絢爛的煙火,點成一朵月蓮花的形狀,那是雲夢國的象征,正在此時,一道黑影在她窗前一掠而過。

風泠煙吹滅蠟燭,起身追了出去,她避開了周圍的侍衛,跟著黑影離皇宮越來越遠。黑影行的不是很快,縱然風泠煙不用靈力也追的上她的步伐,到了玉雪城的郊外,黑影失去了蹤跡,風泠煙也停下了腳步。

事到如今她已然明白,是雲夢國的人將她引出來的,夢君邪最近沒什麼動靜,想必引她出來的人應該是雲族現任祭司雲夢,她倒想看看她要做什麼。

思及此風泠煙放緩步子在樹林裏走著,四周不知何時起了一層淡淡的煙霧。風泠煙見此皺起了眉頭,這是雲夢國的術法,對於這些她倒是不擔心,畢竟雲夢國的幻術她都知道。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鼻尖傳來一股淡淡的花香,泛著桃花的甜膩,令人熏熏欲睡。

風泠煙封閉了知覺,一步一步向前走著,不多時眼前出現了一片桃花林,開的妖嬈詭異,這個時節玉雪城哪會有桃花啊。這分明是雲夢國的術法,桃夭迷陣,它能夠讓人看到自己心底最深處的夢魘,若是走不出去便會永困其中。

風泠煙眼眸深處寒光越來越盛,這種陣法他們竟敢拿出來,簡直是不顧雲夢國的律法。她手指在虛空中畫著詭異的符號,淡淡的白光在指尖瀉出,那光芒將桃花劈開一道縫隙,不多時他周圍的桃花漸漸散去,眼前又換了一副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