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眉嫵聞言瞬間變了神色,剛剛那個煙行媚視的女子瞬間變得清冷陰寒,她依舊帶著笑:“奴家不懂姑娘說的。”
話未說完她手裏已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柄寶劍,直指風泠煙,清淩淩的容顏上沒有絲毫表情。
風泠煙看著那柄寒光閃閃的寶劍,眉梢眼角俱是笑意,她輕笑道:“忘了告訴你,我不喜歡別人拿劍指我。”
風泠煙說完後也不見她有什麼動作,月眉嫵的劍便寸寸斷節,掉在了地上。
月眉嫵看在眼裏,心裏一陣震驚,這個女子到底是誰,為什麼也會靈力?再聯想到她也懂《水雲夢》,月眉嫵心裏升起一個念頭,莫非她來自雲夢?
思及此,月眉嫵臉色陣青陣白,一霎那她想起了許多刻意遺忘的往事。這個女子難道是來抓她的?她一念起下手不再留情,繃著俏臉手裏畫著詭異的符號。
風泠煙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的動作,也不見她有什麼動作,那些詭異的符號怎麼也接近不了她。
月眉嫵臉色煞白,她看著那個漫不經心的女子,心裏升起陣陣驚駭,她不自覺地退了一步,臉上笑意不達眼底道:“你究竟是誰?”
風泠煙散散漫漫的跨進屋子裏,斜靠在一旁的椅子上輕軟道:“你在依雲山下呆了那麼多年,難道還不知道麼,雲箏?”
月眉嫵俏臉煞白,她再退一步跌落在地上,臉上已不見了那股風塵之氣,她驚駭道:“你......你是誰?”
梵音寺裏,暗香幽浮,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一座偏僻的小亭內,兩個人相對而坐,悠悠的燭火發出淡淡的光。
一僧袍男子手執白子看著麵前的棋局輕笑道:“一年不見,玉施主棋藝有所下降啊。”
對麵一人正是玉無殤,他依舊是墨色錦袍,說不出的雍容尊貴。他溫涼的眸子看著對麵的男子道:“梵音大師這話說的早了吧。”他說著落下了手中的棋子,很快黑子的劣勢被打破了。
梵音看著麵前殺伐果決的棋局道:“施主慧根甚重,與佛門有緣,何不拋去俗世來此寶地?”
玉無殤低笑道:“我本俗人,以前未有如此想法,今後就更不會了。”
梵音落下一子繼續道:“佛門淨地不戀塵世浮華,不寫紅塵紛擾,不歎世道蒼涼,不惹情思哀怨。閑看花開,靜待花落,冷暖自知,幹淨如始。施主為何避之不及?”
玉無殤敲著棋子笑道:“一入空門,六根盡斷,我好容易找到心之所屬,怎地輕易放手?”說著又落了一子,白子被控死,棋局勝負已明。
梵音放下手中的棋子歎口氣道:“施主執意如此,貧僧也不好多勸,隻是貧僧有一言告誡施主,還望施主慎記。”
玉無殤頷首道:“大師請講。”
梵音神色間俱是高深莫測,他意味深長道:“一念繁華一念灰,一念成悅,處處繁華處處錦,一念成執,寸寸相思寸寸灰。”
玉無殤眉微微皺起,溫涼的眸子暗光沉沉:“敢問大師此話何解?”梵音的這句話似在暗指什麼,他心裏隱隱有了猜測,隻是不敢確定而已。
梵音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將棋盤一推笑道:“勝負已分,貧僧與施主緣分已了,施主以後不必再來。”言下之意已經開始趕人。
玉無殤與梵音相交多年,自是知道他的脾氣,聞言也不多說抱拳道:“大師保重。”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玉無殤走後,梵音看著夜空的繁星輕聲道:“天意如此,那隻好順應天命......”聲音清淺,湮沒在了初夏的和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