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飛下去,蹲在景玉身邊,想要阻止他禽/獸的行徑,然而,並沒有什麼用。
我隻能眼睜睜看著他一件件地脫掉了我的衣服,我忍不住抱著胳膊發抖,低頭看身上的白裙,還在。
我不忍看接下來的場景,閉上了眼。過了半晌,並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我終於忍不住睜開眼。
脫下來的衣裙整齊地擱在一旁,景玉正倚著柱子睡覺,而他懷中緊抱著的女子已經換了一身紅衣。
原來是換衣服啊!
我鬆了口氣,目光停在紅衣上麵,忽覺有那麼幾分像是……嫁衣。
景玉曾提過的冥婚突然出現在腦海中,他……不會真有這打算吧?
我隻覺心髒十分地負荷不了,這比得知景玉與連卿上chuang後的打擊更大。
翌日,景玉又上路了。在晴朗的陽光灑在冰山上的午後,他們到達了目的地。
冰山之上,紛飛的雪如一場白色的花雨。
景玉定然是來過這個地方。他找到一處竹屋,院子內冰凍三尺,一株寒梅迎風綻放。
令我驚異的是,寒梅樹下,一具冰棺靜靜地躺在那裏,仿佛在寂寞地在等待它的主人。
而我很不幸地成為了冰棺的主人。景玉將我小心地放入了冰棺,凝眸看了半晌,仿若看出我真的不會醒來,方輕聲一歎,蓋上了棺蓋。
冰棺仿佛透明的水晶,散著淡淡的寒氣,即便蓋上棺蓋,裏麵女子蒼白的容顏仍清晰可見。
小景終於說了這幾天來的第一句話,他道:“娘親真的死了嗎?”
景玉道:“不,她隻是睡著了。”
小景垂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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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寒氣凝重。
景玉站在冰棺前麵,冷風呼嘯著吹落幾瓣梅花,飄飄蕩蕩落在他烏黑的發上。
景玉凝視著棺內的女子,道:“芊芊,國師說你會死,我便派人打造了這具冰棺。當看到你真的死了,我又後悔打造了這具冰棺。”他淡淡的笑,“會不會是因為已經有了冰棺,你才會死?”
景玉緩緩跪在了雪地裏,他的手貼在冰棺上,仿佛已經能觸碰到那蒼白的臉。
他道:“我曾想過,你穿上嫁衣的模樣定然是極美的。卻不曾料到,你竟隻能在死後才能為我披上嫁衣。芊芊,國師曾說,人有來世,若我在此地修佛百年,能不能求得來世的一次相逢?哪怕換了容顏,沒了記憶,我也一定能夠認出,你是我前世摯愛的戀人。”
景玉將臉貼在了冰棺上,他道:“芊芊,你別急著投胎。我為你入佛門,念經文,修行百年。那時,我們一起去投胎。我們不會再是生來的仇人,初見也不會懷著任何憎恨。我會為我們求得一個美好的相遇,幸福的結局,你等一等我,好麼?”
我拚命地在一旁說“好”,可是……他什麼都聽不見。
“景玉!我就在你身邊,你聽見了嗎?”
我伸出手指想要觸摸到他的臉,然而卻隻感受到一片冰冷的風吹過手指。
景玉卻忽然側頭,眸光漸漸凝成焦點,聚在我的身上,瞳仁微縮,他的神情似驚似喜,“芊芊……”
他朝我伸出手。
他看見我了!他看見我了!
我忍不住露出微笑,下一刻,卻發現心口傳來一陣劇痛,我的手還沒能碰觸到他,便煙消雲散。
風在輕輕地吹,我仿若還能聽到景玉在喚我,“芊芊……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