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昊已很久沒聽見過這種聲音。
不知為何，趙昊腦海中竟浮現出了以前的情景，浮現出趙昊在金三角緬甸撣邦的時候，聽那些在戰亂和顛沛中的夏人學生，在天色破曉的清晨朗讀的那篇“桃花源記”。
曆劫始知人情惡，經世益顯赤子心。
望著長平高中的風景，趙昊走向了辦公樓。
辦公樓中此刻還有幾名教師。
現在，長平高中雖然已經開學了，但仍然有些簡陋，很多東西，還沒有完全跟上。
鍾靈慧現在正在辦公樓中，校長的辦公室裏。
趙昊看見鍾靈慧的時候，鍾靈慧正穿著一身西裝，看起來相當幹練，真有點女強人的意味。
鍾靈慧看起來極為專注，似乎並沒有發現趙昊。
趙昊笑望著正在工作的鍾靈慧。
鍾靈慧擱下手中的筆，抬起頭就看見了趙昊。
趙昊已走到了鍾靈慧的身旁。
“鍾校長您好”，趙昊笑望著鍾靈慧道。
“你有什麼事情嗎？”鍾靈慧問道。
“我兒子想要在這兒上學，不知道需要什麼條件”，趙昊一本正經地說道。
“招生條件，外麵寫的都有”，鍾靈慧也一本正經地說道：“先生，您可以去外麵看一下。”
“我不要去外麵看，我就要你跟我說”，說話的時候，趙昊已順手關住了辦公室的門。
趙昊的言語已有些輕佻，鍾靈慧立刻就板住了臉。
鍾靈慧真怕趙昊會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
趙昊沒有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趙昊隻是坐在鍾靈慧的對麵，然後掏出了錢包，從錢包中取出一張銀行卡。
“學校如果缺錢的話，這裏麵有”，趙昊笑了笑道：“密碼是我第一次在新月學院見你的那一天日期。”
“我這輩子，能跟你做成這一件事，就夠了”，趙昊凝視著鍾靈慧道。
鍾靈慧沉默了一下，卻沒有接收那張銀行卡。
“你真的在外麵瘋夠了麼？”鍾靈慧望著趙昊道。
趙昊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微笑道：“如果沒有那些瘋魔，我又怎能知道，這世間始終慧兒最好。”
鍾靈慧眼中笑意更深。
趙昊伸出手，握住了鍾靈慧的手。
鍾靈慧的手掙紮了一下，卻沒有掙紮出趙昊的束縛。
趙昊將鍾靈慧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癡癡道：“慧兒，原諒我好麼？以後我再敢看別的女人一眼，我自己把我的眼珠子剜出來。”
鍾靈慧忽然指了指牆壁。
趙昊抬起頭，就看見了一幅畫，一幅晚清革命烈士秋瑾的畫，下麵則是秋瑾的簡介，還有那句有名的詩句：“拚將十萬頭顱血，須把乾坤力挽回。”
趙昊愣了一下。
鍾靈慧笑了笑道：“現在，你已經看了別的女人了吧？你把你的眼睛剜出來吧。”
趙昊一口老血險些噴了出來，不過趙昊的心頭卻掠過一絲甜意。
鍾靈慧能夠和他開玩笑，便證明，鍾靈慧的態度已出現了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