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昊沒有聽過李笑笑的尖叫，但趙昊知道，這聲音必定是李笑笑的，因為這是一個女聲。
這尖叫聲聽起來不止刺耳，明顯帶著哭腔，似含著無盡的悲傷和絕望，仿佛一個剛剛結婚的少婦看見了自己剛剛盟誓三生的愛人身首異處一般！
李笑笑一定是以為趙昊中槍了！
李笑笑等人雖然可以看見趙昊，但急切之間自然是無論如何也看不清細節的。
“笑笑，你別怕，我沒事，我沒事”，趙昊立刻就大聲喊道。
隨著趙昊的話出口，尖叫聲立刻就消散不見。
接著，趙昊就聽見一個聲音道：“趙昊，我警告你一次，別動那張紙。”
這是李凱歌的聲音。
趙昊冷冷一笑，道：“這是我和笑笑立下的字據，笑笑既然都不認了，我怎麼能認？！”
說話的時候，趙昊已將手中的紙撕成了片片雪花！
趙昊沒有聽李凱歌的話。
李凱歌那四槍沒有嚇到趙昊，卻反而激起了趙昊心頭的豪氣！
既然左右都可能是死，既然這些人說話就像是放屁，那我何妨死一個轟轟烈烈，死一個肆意而為，至少也不用藏頭露尾，到處看人臉色！
這是趙昊現在氣血上頭的想法。
“你……你”，趙昊聽見李凱歌的聲音，李凱歌氣極的聲音，但這一次，李凱歌沒有開槍。
趙昊已走到了天中老人的麵前，向天中老人說道：“師父，你走吧，不用管我。”
天中老人輕輕皺了皺眉頭，道：“我為什麼要走？”
“刀槍無眼”，趙昊望著天中老人道：“師父，您走吧，如果您和我一起留在這兒的話，我就算是死了，也一定會下地獄的。”
“這跟下地獄有什麼關係？”
“恩將仇報且不孝之人，不就得下地獄麼？”趙昊的聲音極為鄭重：“您多年教養之恩，趙昊這輩子是無以為報的了，所以，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您再陪著我一起冒險了。”
“我說過的”，天中老人微微一笑道：“你必須死在我後麵的。”
天中老人這句話剛說完，趙昊忽然間雙膝一彎，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向天中老人極為恭敬地磕起了頭。
趙昊的頭磕得很響，“砰砰砰”聲音聽起來也極為幹脆，隻不過磕了三個頭，趙昊的額頭上便已有鮮血流出。
“您如果不走的話，我就一直跪在您麵前”，趙昊的胸膛在劇烈起伏，隨著胸膛的起伏，趙昊胸口傷疤上又滲出了鮮血。
天中老人拉住了趙昊的手，將趙昊從地上拉了起來。
然後，天中老人轉身就走，徑直向客廳外走去。
趙昊望著天中老人遠去的蒼老背影，嘴角露出了一抹疲倦的笑意。
推開客廳的大門，在一隻腳邁出門外的時候，天中老人終於回過了頭，看著趙昊道：“你如果死了，我真不幫你收屍。”
“我知道”，趙昊迎著天中老人的目光道。
天中老人轉回了身子，徑直走出了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