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師兄也是一個苦命人”,天中老人說道。
抿了口茶水,天中老人接著說道:“你知道的,我是在三十年前遇見你師兄的。”
“當時是七十年代末,一場百年一遇的洪水淹沒了江淮大地,當時長江暴漲,淮河泛濫,洪水肆虐。”
“那時正是夏國最艱難的時刻,強人隕落,百廢待興,政治上波雲詭譎,相互鬥爭傾軋,民間則是一片混亂,幾百萬上山下鄉的知青亟待返回。”
“江淮之地,曆來是夏國糧食的重要產地,江淮被淹,再加上時局動蕩,據說那年餓死了很多人,更有上百萬人流離失所。”
“陳鋒正是那上百萬人之一,我遇見陳鋒的時候,他剛剛九歲,據他所說,他的父母已盡都喪生在洪災之中,父親被淹死,母親則不知所蹤,而他一個人,硬是輾轉了百十裏地。”
頓了一下,天中老人道:“這裏,我需要和你說一下,我當年的情況。”
“自汪精衛叛國之後,我對於政治之事,便已是心如死灰,待得島國被打敗,三大戰役建國之後,我全部的心神便放在了為正心門尋找傳人這件事上。”
“我整整尋找了三十年,三十年的時間裏,我從南走到北,從東走到西,東北去過額爾古納河,西南去過金三角交界處,東邊曾泛舟遙望過釣魚島,西邊也曾觀察過建設兵團,卻沒有遇見一個有修煉正心訣資質的人,直到我見到陳鋒。”
在說到這兒的時候,天中老人的臉上寫滿了滄桑,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歲月,那段當時孤獨,如今回首愈發淒涼的歲月中。
趙昊也仿佛看見了天中老人的過往,在天中山的十年,天中老人很少向趙昊提及自己的過去。
但,天中老人的臉上,忽然間就露出了一抹笑意,“其實,在這三十年的時間裏,我曾經在西南某山村中呆過兩年,如今看來,應該是我這半輩子最快樂的兩年了。”
趙昊和柴菲都沒有說話,兩個人都在聚精會神地聽天中老人的講述。
“當時,是建國不久,實際上,國家還沒有完全統一,當然,現在實際上也是沒有完全統一。”
“那時候,在西南,還是有不少土匪存在的,十萬大山中,也有不少盤踞在山林中的土匪的,剿匪也是國家的重要任務之一。”
“十萬大山?”趙昊眉頭輕皺,柴菲麵色也微變,十萬大山正是天中老人離開天中山後隱居的地方,這兩者間,難道還有什麼關係?
“那一年,我來到了十萬大山中。”
“當時,剿匪的總形勢是這樣的,軍隊當然是進攻姿態,絕大多數匪徒都是盤踞在山上的,當然,作為本地人,土匪本身也是盤根錯節的。”
“所以,除了占據進攻姿態的軍隊進攻,便是匪徒下山燒殺搶掠。”
“那天,我看見了一隊土匪正在劫掠一個山村,一隊有男有女的土匪。”
“剛才說了,自從汪精衛叛國之後,我便對政治之事心如死灰了,所以,我不想管任何剿匪的事情。但,對於尋常老百姓的事情,我一向是遇見不平事,就要管的。”
“然後,我就教訓了一頓那隊土匪,那群土匪不止是劫掠財物,甚至還劫掠人,那一次他們搶了幾十袋大米和三個女人,三個都很年輕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