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李嬤嬤胡亂搪塞一番,她也不是不可以用一些手段的。
隻是沒想到,李嬤嬤居然十分幹脆的就說了出來,“稟姑娘,老奴的主子是廣陵侯榮侯爺。”
這個答案既在蘇歆瑤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她剛才就細細的想了李嬤嬤的背景,以李嬤嬤這樣在宮中就有身份的人,若是沒有勢力財力的,隻怕網羅不到,而和自己有交集的人中,在宮中有勢力,又對自己沒有什麼惡意的,無非也就隻有那一兩個人。
本來她就疑心會是榮之熙,有了蘭心蘭卉,也不差在多一兩個人。
隻是李嬤嬤來蘇府的時日太早,這一點,卻又讓蘇歆瑤有些疑惑,因此才沒能確認。
而此刻,李嬤嬤卻揭開了答案,蘇歆瑤有些意外,李嬤嬤這般暢快就答出了自己背後的勢力,到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廣陵侯?”蘇歆瑤玩味的念了這個名字一番,才抬眼看向李嬤嬤。
若她所料沒差,這李嬤嬤敢這樣就說出榮之熙來,隻怕是早的了那人的示意。
李嬤嬤對上蘇歆瑤的眼神,隻覺得那對眸子如冰似玉,清澈無比,又帶了幾分寒意,直透心底,她頓時心中一淩,低頭恭聲答道:“正是侯爺。侯爺當日得了消息,說府中缺少一個教養嬤嬤,因此才專門安排了,讓老奴來了府上。”
蘇歆瑤微微一笑,“廣陵侯派你過來,卻是為何?”
李嬤嬤沉默半響,才說道:“主子的心思,老奴並不知道,主子當日也隻吩咐了老奴,好好的在府中當差,若是府中有什麼變故,就飛鴿通知他。”
“哦?”蘇歆瑤眉毛突然一挑,說道:“通知他作甚?”
“老奴不知,隻是...”李嬤嬤猶豫了一下才說道:“隻怕是想要援手。”
蘇歆瑤冷冷一笑,“我倒不知,我蘇府的事情,什麼時候需要外人來幫忙了。你們家侯爺好膽色啊,敢在朝廷大員家中安插耳目,竟當我蘇府是軟柿子,任他拿捏不成?”
李嬤嬤聽這語氣不妙,心中忐忑,終於還是說道:“姑娘,侯爺是行為雖然不當,但他的的一番苦心,難道大姑娘真的不明白?”
蘇歆瑤之前聽了李嬤嬤的話,心下有些悸動,榮之熙的做法,她隱隱是有些明白的,即有些感動於榮之熙的好意,但卻對他窺探自己府中的情形又頗為不悅,因此才說出了上麵的那一番話。
而此刻聽到李嬤嬤對榮之熙的維護,心中卻有有些不悅起來,當下便冷了臉,“這我如何能知道,我和廣陵侯從無瓜葛,他莫名其妙的就安排了你來我們府中,隻怕也沒有什麼好意頭。”
李嬤嬤是何等樣的人,一雙眼睛在宮中的時候就練習的純熟,對人的五情六麵,早看的明白,蘇歆瑤先是眼中透出一份悸動之色,後來卻又冷了臉,聯係到蘇歆瑤的性格,當即知道了蘇歆瑤心中的想法。
“姑娘,這事侯爺原也有不對的地方,怨不得您生氣,隻是,當時的情況,侯爺也隻能如此做,還請姑娘寬寬心。”
猶豫了一下,李嬤嬤還是勸解了兩句。
她何嚐不明白,這些事情是旁人最好是不要插言,若是蘇大姑娘真的有什麼怒意,找了侯爺說話卻是最好,但隻怕這姑娘臉皮薄,兩人見麵卻又不便,便若真的惱了侯爺,卻是不好。
因此才強撐著開口。
“是與不是,現在說有什麼意思。”
蘇歆瑤看了李嬤嬤的態度,知道了她所言非虛,想著往日她的好處,心中一軟,便說道:“按你的做法,我縱然是讓人綁了你,也是沒有錯處的,你雖然不是我家買了的奴才,但這樣吃裏扒外的事情,告你一個背主謀私,也是沒有錯的。”
說道這裏,蘇歆瑤隻覺心中越來越不是滋味,但還是說道:“隻是看著你這半年也還不算差,這也罷了,收拾了東西,自己明日一早就出府去吧,我這裏,是留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