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蘭妹妹前日還來信給我說,要好好學習女紅針織一番,定要練習好了,在年下可以做了東西孝敬長輩,妹妹一番孝心,我心中也佩服的緊呢。”
蘇歆瑤不動聲色的誇了鄭月蘭孝心幾句,卻讓慶陽公主的笑容越發濃了。
她膝下幾個兒子,卻沒生出一個孫女來,因此對這個獨一無二的外孫女自然是疼到了骨子裏去。
聽蘇歆瑤也誇獎起自己外孫女孝心昌隆,心中比誇了自己還開心了十分去。
“果然是個靈巧的孩子。”
慶陽公主細細的看了蘇歆瑤兩眼,突然抬首對王氏說道:“我瞧著歆瑤這丫頭就喜歡,人品才華都是頂尖的,眼下倒有個主意,想和二夫人說說看。”
蘇歆瑤心中咯噔一聲,心道,果然來了。
王氏臉上笑意依舊濃烈,心中卻在叫苦。
這公主之尊,說了什麼話出來,自己沒有不應承的道理,可自己不過是蘇歆瑤的伯母,許多事情哪裏是她能做主的啊。
口中卻隻能硬撐,“公主說的主意,那定然是極好的。”
慶陽公主笑道:“我瞧著你家這丫頭實在是喜歡,還記得上次她還救活了我那株素鼎冠荷呢,可見和我是真有緣分,有些東西上自然也想著多看顧幾分。眼看著她現在也及笄了,雖然她母親才過世不久,但有些事情也可以考慮了,不然耽擱了孩子卻是不好。”
這樣的話,也就隻有慶陽公主能說的出來。
若是旁人講出來,就算是內宅婦人,萬一傳了出去也會被禦史大夫參上一本的,當然不是參這些女眷本人,而是參她們的夫君內宅疏於管教,不識孝悌之道。
但落到了慶陽公主身上,卻無人敢去擼這胡須。
心中雖然暗暗叫苦,但王氏依舊隻能硬了頭皮聽著。
這滿室的貴婦雖然都在三三兩兩的聊天,但王氏心中明白,這裏不知有多少隻耳朵在聽著動靜呢。
“我有個侄兒,人品才華都是極好的,家世更不需說,在這京中也是數的著的人家,隻是一直在外征戰,卻蹉跎了幾年,到如今還不曾婚配。他生母早已不在了,繼母身體又不好,在這上麵心力也就不足些,我看著就心急,想著要幫襯一二,如今瞧著這兩孩子倒極為般配的。”
蘇歆瑤耳根子此時都燒的紅了,心中自然早明白了慶陽公主說的是那人。
隻是這話哪裏是她這女孩子能聽的,忙起身告辭了出去。
身後傳來了禦史夫人輕輕的勸解聲,“母親,這雖是好事,但也改個地方再說吧,你看,讓人家姑娘家害羞了不是。”
一時就覺得無數道視線落在了她的背上,蘇歆瑤不敢稍停,急趕幾步出了廳堂,迎麵卻碰上了正聯袂而來的百裏馨和蘇歆芸兩人。
“姐姐為何臉上這般紅?”蘇歆芸一見之下大驚,不由叫了出來。
百裏馨卻猜到了幾分,隻抿嘴笑著不說話。
蘇歆瑤強自鎮定說道:“室內太悶了,我出來透透氣。”
不說蘇歆瑤如何應付兩人,隻是那室內的對話還在繼續。
慶陽公主被榮之熙辛辛苦苦請了來,自然是要借著她的資曆倚老賣老的,此刻便一瞪眼睛,“小姑娘聽到這樣的事情,自然要害羞的。隻是我說的這事卻也不錯,二太太,你說是與不是?”
王氏哪裏能答,心中著實為難,慶陽公主的麵子要顧,但蘇家的禮儀大防也是要顧的。
她心中此時其實也非常好奇,能請動慶陽公主來說項,這人的能量可見一斑,隻是到底廳堂人多,她作為主家又是女方,卻不好問的。
一旁的龐氏卻沒這麼多顧慮,便笑著問道:“公主的眼光定然是好的,隻是這到底是哪家的孩子呢?”
慶陽公主深深一笑,卻丟了個將眾人震驚到了極點的人名出來。
“就是廣陵侯榮之熙。”
室內頓時靜了一瞬。
這個人名讓那些個裝著說話,實際在側耳傾聽的貴婦們心中都狠狠驚了一下。
不是說玉婉縣主對廣陵侯一往情深麼,怎麼慶陽公主竟然在為廣陵侯求娶蘇歆瑤呢?難道廣陵侯爺對玉婉縣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無論心中是怎樣盤算,這些夫人卻都知道,慶陽公主敢說出這樣的話,定然是和廣陵侯爺說好了的,這裏不隻是慶陽公主的意思,更是廣陵侯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