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略扭頭,露出了線條優美的下顎來,“香墨,你來見過蘇小姐吧。”
香墨?果然是熟悉的名字,竟然就是當日文秀提過的,玉婉縣主身邊最得力的臂膀。
香墨聽到主子的叫喚,也不膽怯,上前一步,大大方方的行了個宮禮,“奴婢香墨,見過蘇小姐。”
蘇歆瑤淺淺一笑,看著那香墨,有意無意的說道:“這果然是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看看你這丫鬟渾身的氣派,竟不像是個丫鬟的樣子,比一些主子還強些呢。”
那香墨卻絲毫不動聲色,隻說道:“蘇小姐謬讚了,香墨愧不敢當。”
玉婉縣主卻笑道:“我這丫鬟跟了我七八年了,平時出入宮廷,因此別的雖然不會,但規矩兩字,卻是極懂的。”
她話中的規矩兩字,卻咬的極重。
蘇歆瑤也不去理她,隻笑了一笑,說道:“原來如此,宮中自然是極講規矩的地方了。”
她也效仿玉婉縣主,將那規矩兩字咬的頗重。
也不知怎的,玉婉縣主不由就想起了當日在蘇府,蘇歆瑤指出她對榮之熙稱呼有誤的事情,眼中閃過一抹恨色。
“姐姐的丫鬟也是極好的呢,特別是這邊這一位,怎麼看著都覺得麵善,倒仿佛在哪裏看過一樣。”
她的目光,自然是落在了蘭心身上。
蘇歆瑤也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不由一笑,“哦,原來縣主說的是她啊。”
她手中拉了拉袖子,換了一個坐姿,不緊不慢的說道,“這是旁人送我的丫鬟,我看著她倒還聰明伶俐的樣子,因此就留在了身邊了,不知縣主是在何處看到她的呢?”
玉婉縣主一滯,自從上次她在蘇府受了蘇歆瑤的話語之後,卻不敢太過宣揚她和廣陵侯的關係了,原因無他,隻因為下來後,她派人去給榮之熙送東西的時候,被榮之熙給退了回來。
退回來的時候還帶來了一句話。
“今時不同往日,縣主年紀漸大,還請注意閨譽,在下也年長成人,這些男女大防,瓜田李下,還是注意則個。”
這一句話讓玉婉縣主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但卻再不敢如以前般炫耀兩人的關係,隻怕榮之熙又會生氣而不理會她。
蘇歆瑤也不管她,隻笑著對蘭心說:“蘭心,既然縣主問起了你,你也出來拜見一下縣主吧。”
蘭心也不怯場,大大方方的走出來,“奴婢蘭心,見過縣主,奴婢以前在榮侯爺府中當過一段時間的差,後來被侯爺送到了敬親王府,被公主安排去照顧鄭小姐,鄭小姐和我家姑娘姐妹情深,因此前幾日見姑娘事忙,身邊人手又不夠,才將奴婢贈予姑娘。奴婢也曾在侯爺府上和敬親王府上遠遠見過縣主一麵的。”
玉婉縣主掩飾的笑了笑,“果然,我就說眼熟呢。”
蘇歆瑤心中一笑,蘭心蘭卉的來曆,榮之熙早安排的周詳,再不怕人追究的。
此時畫舫已經到了湖中,一旁的唐羽萱和白若冰因是早認識了,便聚在一旁的窗邊,一邊磕瓜子,一邊看景說話。
玉婉縣主見暫時討不得好,站起身來說道,“這裏景致雖好,長看也有些無趣,我去找船娘尋幾隻釣竿來,我們一邊垂釣一邊看景,卻不是好。”
蘇歆瑤也不說好,隻偏過頭去和百裏馨說話。
百裏馨此刻臉色已經好了許多,隻是覺得頭多少還是有點眩暈,因此倒不敢到窗前吹風,隻端了茶盅和蘇歆瑤說話。
等到蘇歆瑤說了幾句話後,才看到一旁唐羽萱早和玉婉縣主出去了。
“這裏有景無樂,倒稍顯冷清了些,幾位姑娘可有興致,咱們在這坊上彈奏一番可好?”說話的卻是應良媛。
她之前進來後,也不和眾人說話,但眾人因她的身份,雖不敢冷落她,但也不敢去接近。
而此刻她既然發了言,自然是要附和的。
“良媛小主真好主意,我就說怎麼單調了些呢,原來是少了些絲竹之聲。”杜鵑笑道,“也是,有此良機,怎能錯過。蘇小姐當日一曲鳥鳴澗,餘音繞梁,三日不止。我方才第一次知道為何孔子會說,三月不知肉味呢。”
她轉過頭來,看著蘇歆瑤,眼眸中亮晶晶的全是興趣,“不知今日我等可有這個耳福?”
蘇歆瑤雖覺得今日事情詭異,皇貴妃辛辛苦苦尋覓了她們這些人來,卻隻見了一麵就消失的不見人影,而這碩大的一個畫舫,竟然也沒安排一個主事的人,這一切一切,都透露著詭異,隻怕還是謹慎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