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之白了廣陵侯一眼,兩人間的熟悉默契,展露無遺。
隨即晏行之掃了玉婉一眼,眼中透露出一股尋味,卻恭謹行了一禮,“原來是玉婉縣主,晏行之有禮了。”
玉婉縣主也剛看了剛才兩人眉目間的一幕,心底突然浮起一種早些時間聽到的出言,臉色卻變了一邊,帶晏行之行禮完畢,才勉強說道:“晏公子多禮了。”
那看向晏行之的眼神中,卻多了一股冷然和鄙夷之意。
晏行之似乎完全沒有發覺,坦然說道:“今日來此,卻沒想到能會晤到玉婉縣主這樣的佳人,佳人會的狀元榜眼,盡皆見了,晏行之今日真是幸甚,若非時機不巧,真想向兩位姑娘討教一二,如今隻盼改日能再有這樣的幸事了。”
這話也是,蘇家畢竟遇到的是白事,雖然因為廣陵侯和玉婉縣主身份都頗為高貴,蘇家人自然不敢表示不快,但是若在這裏談笑風生,卻也太過不恭。
當然,若私下向閨閣千金討教,卻也是有礙男女大防的,但礙著廣陵侯的麵子,卻沒人敢說什麼。
晏行之說話自然也沒想到太多,他平日也算是風流倜儻慣了,今日不過一句場麵話罷了,自然也不會有太多的顧慮。
“何止狀元榜眼,探花也在這裏呢。”卻沒想到,旁邊的玉婉縣主眼中一轉,不知在打什麼主意,竟然就將這話說了出來。
蘇歆瑤眉頭一皺,心底更是多了一絲不悅。
雖然崔氏還有還陽的機會,但旁人卻是不知道的。
這裏畢竟是蘇家的靈堂,玉婉縣主明明知道,還這樣說話,擺明就是不給蘇家麵子了。
隻是不知道,她是故意這般說呢,還是因為見了廣陵侯,頭腦也不靈光了,說出了這樣的話來。
鄭月蘭聽到玉婉縣主扯到了自己,也不能再置若罔聞了,隻得上前給廣陵侯見了禮,“三叔。”
廣陵侯早在進入靈堂的時候見了她,此刻便點了點頭。
玉婉縣主卻突然說道:“鄭小姐是熙哥哥的侄女,我也是從小和熙哥哥一同長大的,熙哥哥平日的朋友親戚,多半我也知道,說實在的,貴府和熙哥哥交情卻不算深厚,因此我到有些好奇起來,卻不知蘇小姐何時和熙哥哥認識的呢?”
說道最後,她輕輕一笑,神情可愛無比,但眼神卻直直的看向蘇歆瑤,透露著幾分算計。
蘇歆瑤眉頭一擰,心底漸漸浮動了些許怒氣。
不管玉婉縣主今日為何,嫉妒也好,私心也好,也不該選在崔氏的靈堂,這不但是打了蘇府的臉麵,更是對崔氏無禮。
要知道,大安的男女之防雖然較前朝鬆動了不少,但男女若沒有正常的原因,就有了交情,對女方的名譽是有極大影響的。
指出蘇歆瑤私下和榮之熙認識,也就是暗指蘇歆瑤不守女子規矩,於男子私下牽扯不清,這事情黑白難辨,若真傳言出去,很容易就毀去了蘇歆瑤的閨譽。
連帶著蘇家的門風,也同樣要受累的。
看來這玉婉縣主一計未成,又生一計,且每次都針對女子的名聲閨譽來做文章,用心再歹毒不過。
隻是她還沒來得及出言反駁,就聽到旁邊鄭月蘭說道:“玉婉縣主真是好奇心旺盛啊,不過可能要讓縣主失望了,歆瑤姐姐認識三叔,還是當日在我外祖母的院子裏呢。”
說罷,鄭月蘭就大致講了一講當日的情形,最後還問道:“玉婉縣主可清楚了?若還覺得有疑惑,改日也可以去問問我外祖母啊。”
問慶陽公主?玉婉縣主自問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
她麵上露出一絲笑意,有些窘迫的說道:“我也不過有些好奇吧了,熙哥哥往日可甚少結識女兒家的,因此才這樣一問,實在沒有什麼放心不放心的,鄭小姐這樣說我有些糊塗了。”
鄭月蘭冷冷一笑,說道:“縣主明白著呢...”
蘇歆瑤卻打斷了她的話,“月蘭,我行得正走的直,哪裏會怕那些閑言碎語,何況想來縣主也隻是好奇吧了,隻是今日我卻有些好奇呢,有個疑問,想問一問縣主。”
玉婉縣主知道蘇歆瑤定然不會問出什麼好話來,隻是現在她也不得不答,因此強自說道,“不知蘇小姐想問些什麼恩。”
蘇歆瑤淡然說道:“素日聽聞,太後最守禮教大防,因此宮廷中最重禮儀,歆瑤也聽過許多相關事情,因此想問縣主一聲,宮中人人謹慎守禮,卻不知是與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