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可要一同前往?”雖然沈婧是打了名號來見玉婉縣主,但蘇歆瑤到底是主人家,但她們兩人現在都要出去,自然要問上一句。
沈婧心中卻也是有著許多好奇的,不管敬親王府還是廣陵侯府,都在朝中如日中天,且那位廣陵侯在閨閣中名氣甚大,相貌能力樣樣都宛如天人,她也不過青春年少,自然也想跟去見上一見。
因此蘇歆瑤一問,她也點頭,“我母親在前廳呢,我過去找母親罷。”
雖然是想見廣陵侯,但沈婧到底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來,便勉強找了個名頭。
三人便相攜往正廳走來,正廳門口,此時卻多了許多人,大多是其他院落的丫鬟婆子。
她臉色一沉,綠蕊已經看的分明,便偷偷落後兩步,隱入了人群中。
進了廳堂,卻還不見有人,蘇歆瑤心底鬆了口氣,便走到自己的位置上跪了下來。
那文秀冷笑了一聲,故意說道:“縣主,您還說蘇小姐府上是詩書大家,規矩森嚴,依奴婢說,隻怕全是假的,您看門口那些仆婦,整個一堆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模樣,我看,這蘇夫人往日治家的規矩和名頭,隻怕也上不得台麵。若在宮裏,這樣不受規矩的奴仆,隻怕全部都要打死呢。”
她聲音並沒放小,因此在廳內的人到多半聽了個清楚。
許多人心中都是一悸,文秀的話對過世的崔氏甚為不敬,但因話語中牽涉到了宮廷,心中雖然不滿那文秀的說話態度,但多半倒都是不敢發言的。
蘇歆瑤本來不想和這種丫鬟一般計較,但沒想到那叫文秀的,竟然敢明裏暗裏諷刺崔氏,這卻是動了她的逆鱗。
看來,不給點顏色看看,這玉婉縣主主仆還真當自己是個好性子,可以隨意任人魚肉了。
“我看縣主這丫鬟才真的是上不得台麵呢,來別人家中做客,竟然就這樣指責起主人家來,真是好笑。”正在這時,一個甜美的女聲從後方響起。
那文秀被這話嚇的一驚,她出言本來是想為自己主子找點場子,顯示一下縣主與一般人物的不同處來,本以為不會有人敢出言反駁挑刺,卻不想竟然冒出了這樣一出來。
她當即惱怒起來,眼光往那個出言者射去,“哪個說話。”
這話卻說得中氣十足,因為蘇家的女眷都在靈牌前方,後麵是一班奴仆所站的位置,她也不怕得罪了什麼人。
“文秀姑娘好大的威風,縣主也不管上一管?”一個淡青色衣衫的女子從後方幾個奴仆身後轉了出來,明眸皓齒,杏眼桃腮,臉上更有著一股活潑動人的神態。
那人竟然是鄭月蘭。
鄭月蘭出入宮中的次數雖也不少,但多半都是去隨慶陽公主去見太後,和玉婉縣主見麵都極少,更不用說文秀了。
玉婉縣主也隻是曾和她遠遠見過兩回,因此也一時沒有想起。
“你是何人?竟敢在縣主麵前無禮?”文秀看了玉婉縣主一眼,見自己主子臉上也出現了晦暗不明的情緒,卻沒有出言阻止她,當即喝問鄭月蘭道。
“我是何人,這位姑娘卻不用管,你也可以當我是個閑人罷。”鄭月蘭淡淡說道,“隻是這樣在別人的靈堂就目中無人,大呼小叫的,若知道的說是這丫鬟擅做主張,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縣主仰仗皇後娘娘的疼愛,目中無人,縱容一個奴仆就對朝廷重臣的內宅指指點點呢。”
這頂帽子卻極大,若真被落實了,定下了幹涉朝廷官員內在,不敬死者的名頭,不要說文秀,就連玉婉縣主,也是要被罰的,若傳到了外麵言官的耳中,隻怕連皇後娘娘都要被攻擊呢。
現在皇後娘娘看起來後位雖穩,但玉婉怎麼會不知道,宮中那種如履薄冰,戰戰兢兢地情況和心情。
旁的不說,貴妃娘娘可是虎視眈眈了許多年了。
心念電轉見,玉婉縣主喝道:“文秀,跪下!”
文秀聽到眼前的女子說出了那番話,也知道不好了,因此心中多了許多忐忑,聽到主子這樣一聲厲喝,馬上就撲通跪了下來。
“是奴婢有錯,隻是奴婢不過一時不小心,才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在不是有心的,還請縣主責罰。”
事到如今,隻有低頭認錯,將事情攬到自己身上,才不會將玉婉縣主置於危險之地。
“你言語失度,出言糊塗,理應重罰,隻是這裏到底是別人家裏,回宮後,自己去慎刑司領二十板子,以儆效尤。”冷著臉說了這話,玉婉抬頭看向鄭月蘭,“我這樣處理,鄭小姐可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