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歆瑤心底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隻覺得亂麻一般,勉強說道:“姐姐休要取笑我。”
白芍的笑聲輕輕響起,“歆瑤,這可不是姐姐胡謅。我們的功法,旁的也不說了,但要看出一個人是否動心,卻是十拿九穩的。”
蘇歆瑤也知道,將離仙術練到高階,自然有這樣的能力,隻是她現在四層的功力還做不到就是了,因此心底倒更亂了。
正想著,就聽到那小宮女怯怯的聲音響起:“蘇小姐,前麵就到了。”
蘇歆瑤抬眼看去,隻見前方十餘步的地方就是一處殿堂的大門,而之前來請自己的月秀正站在門邊,和另一位粉色宮衣的女子說笑。
兩人邁步走近殿門,正被門口的月秀看了個正著。
那月秀看到兩人走來,臉色一下變得極為蒼白,眼中更閃過一絲詫異之色,但旋即恢複正常,笑吟吟的迎了上來,聲音親切“蘇小姐終於來了。”
轉頭看著那宮女的眼神卻有著幾絲冷意,“燕兒可是你偷懶了,怎麼這麼久才到?娘娘都等了許久了呢。”
燕兒臉色變了變,勉強上前說道:“月秀姐姐,都是奴婢不好,本想走近路的,卻不一小心就走錯了道,繞了些路才回來的,還請姐姐見諒。”
月秀心中有古怪,隻是暫時也不方便問她,隻上來對蘇歆瑤說:“蘇小姐請吧,我這就去向娘娘通報一聲。”
蘇歆瑤點了點頭,溫婉說道:“多謝月秀姑娘。”
邁上台階的時候,蘇歆瑤眼角的餘光掠了那燕兒一眼,她臉色依舊有些灰白,這宮裏可憐人極多,燕兒雖然是受人指使,但本意也是要置她於死地,現在的情況,她能否逃的一命,端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室內香霧繚繞,皇後正坐在前方左邊的椅子上,正滿麵含笑的和正坐在中間的太後說話,聽了通報,眼中微微一閃,說道:“讓她進來吧。”
太後聽到動靜,眼簾一挑,“什麼事情?”
皇後恭謹的回答,“是禮部侍郎蘇致遠的女兒蘇歆瑤,臣妾因她做的那闕詞,到有幾分好奇,因此喚她前來一見。”
太後微微皺眉,“這蘇歆瑤還沒上場吧?”
皇後明白太後言下之意,隻是她本沒想到蘇歆瑤竟然還能到這裏,因此當下也不好分說,隻說道:“是臣妾見獵心喜,倒有些疏忽了,還是太後娘娘聖明,既然如此,那還是不見算了。”
太後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才說,“罷了,一個小丫頭而已,既然來了,就叫進來罷。”
月秀忙躬身應了,出殿去召喚蘇歆瑤。
蘇歆瑤款款走進殿內,卻見室內竟然並不隻皇後,另外還有太後及幾個妃嬪在,而皇貴妃反而不見人影。
心下一忖,已經明白了大概。
太後娘娘既然休息,那些做媳婦的,自然要在一旁伺候,萬一要獲得了太後的喜愛,不吝於榜上了一棵大樹,而皇貴妃應該是要主持大局,因此才不在殿內。
她恭謹的行了禮,得了太後的命令,才緩緩站起身來。
在場的妃嬪俱都是第一次見到蘇歆瑤,其中好些倒早聽的蘇歆瑤的名頭,就算沒聽過的,之前考場上因為蘇歆芸的緣由,也都知道了這個女子。
太後打量了一番,隻見麵前的女娃麵容恬靜嬌美,典雅文秀,雖然麵對一屋子的貴人,卻不見絲毫的怯弱,反而自然就流露出一份大家平和之態。
她心中便有了一份喜愛,因此問道:“你就是蘇歆瑤。”
蘇歆瑤低眉應答:“臣女正是。”
“今日你妹妹的那闕詞,是你做的?做的極好。”聲音越發慈祥。
蘇歆瑤卻不敢因此而掉以輕心,說道:“臣女見妹妹日夜為唱詞苦惱,因此而做,閨閣詞曲而已,當不得太後娘娘讚譽。”
太後娘娘近年來越發慈悲,成日間專研佛經,整個慈寧宮都是一派和煦之象,太後也甚少責怪下人,溫和慈悲,人人敬仰。
但卻沒人敢輕瞧這位老太太,不隻是因為她是當今皇上的生母,還是因為當年太後入宮時不過一介貴人,十餘年時間,步步穩當的往上走,不但聖寵經年不衰,更是讓自己的兒子在八名皇子中脫穎而出,成為了當今的皇上,蘇歆瑤雖不知內裏的詳情,但想想宮廷的險惡和奪嫡的凶殘,這其中的腥風血雨,可見一斑。
因此蘇歆瑤在應答之時,分外謹慎。
一旁有個麗裝女子輕輕笑道:“素聞蘇大人清正廉明,治家甚嚴,家中個個兒女都是一身的好學問,今日從蘇小姐身上可見一斑。”
蘇學士現在因為科考舞弊案,被勒令在家閉門思過,這名妃嬪說這句話,明白就是另有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