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崔氏上一世過世的時候已經不足十天了,蘇歆瑤越發緊張起來。
她仔細思量了半天,崔氏上一世是在午時突發疾病,不過半個時辰就過世了,連太醫都沒來得及看,而她哭的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崔氏已經收殮了。
當時她什麼都不清楚,相信了父親的話,連母親的娘家來人詢問的時候,她還寬慰了舅舅舅媽,後來又見魏姨娘在母親的喪禮上哭的昏了過去,蘇歆瑤見她一片真心為母親難過悲傷,平日為人做事也算妥當,因此才在後來勸了舅舅同意,允了父親想將魏姨娘扶正做了繼室的要求。
現在想來自己真真是蠢,蘇歆瑤不由心中又恨了幾分,母親的過世充滿了疑竇,自己竟然如此就輕信了那一幹人,認賊為母,讓母親就九泉下不得瞑目,最後還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不過她到現在也還是有些不明白,魏姨娘要上位,謀了母親的性命,也算說的過去,自己不過一個女兒家,無人照應,魏姨娘既然掌了家裏的大權,想要將自己嫁的遠遠的並不麻煩,何必在最後要害了自己性命?
還是說,謀了自己的性命,隻是蘇歆婷的意思?
她越想越覺得疑竇重重,心中的迷霧又濃了幾分,不過愈加謹慎是沒錯的,忙又叫過綠蕊,“府裏的人事再看緊些,特別是廚房,一定要盯緊了。”
不由得她不多留心廚房,一則要讓人過世,下毒是最有效的地方,二則是廚房流露出的和魏姨娘交往的蛛絲馬跡,更使她不得不多想。
綠蕊忙點頭應了,雖不知為何,但最近姑娘的情緒越發煩躁起來,弄得她也覺得似乎快有大事發生一樣,心下愈加多了幾分謹慎和凝重。
第二日,因為三位師傅都已經到位,課業的安排便需要完整的規劃,崔氏在詢問了各位師傅的意思後,便調整了上課的時間。
逢十依舊是休沐日。
呂先生負責的才藝課調整為逢一、四、八,曾十娘的女紅時間略為增加,改為二、六,因李嬤嬤的禮儀功課是最為宮廷世家看重的,便定為三、五、七、九。
眼看一切都算是安排妥當,佳人會總算應付的過去,崔氏也才放下了心來。
李嬤嬤的來曆她已經托人去打聽過,聽了下人的回話,她才放了心。
原來李嬤嬤那日到了夜間才來到蘇府,果然有原因的。
那李嬤嬤在宮中待了多年,那氣質儀態都已出挑,自然不比一般的民間女子。當知道親人不在的時候,李嬤嬤本還是打算回鄉的,卻竟然在這時候被京中一個小京官的兒子看上了,那小子多番尋事挑釁,李嬤嬤屢次躲避都不成,眼看就要被逼上了絕路,卻機緣巧合的從一個同樣放出宮的姐妹那裏得到了消息,知道蘇府想尋教養嬤嬤,這才不顧時間,主動尋上門來。
其實也算她來的得宜,因為當晚蘇府的管事去客棧拿李嬤嬤行李的時候,那京官的兒子竟然已經守在了李嬤嬤的房內,看到蘇府的下人,還差點起了糾紛。幸好那小子手下有人認的蘇府的管事,才平息了一番紛亂。
那京官也不過才五品,他的兒子又怎麼敢和三品官銜的蘇府相抗衡。
李嬤嬤畢竟是在宮中待過的人,也算知道官場的規矩,這才不顧時間不恰當,漏夜趕來了蘇府。
崔氏把那日派去的管事問了個詳細,這才放下了心。又安排了李嬤嬤和曾十娘同住一個院落,直到諸事順利,這才安心的照常料理起家事。
時間悠閑又平穩的過去了,蘇歆瑤白天學習,晚上修煉,雖然心中還有隱慮,但日子過的卻很充實。
她的琴在兩天後就由白芍交到了她手上,造型優雅高古,彈擊聲清脆若罄,拿到手後,她立刻拂了一曲,雖白芍批評還是說稍有不足,但蘇歆瑤已經非常滿意了。
她又自行在福地的典籍中尋覓了幾本樂譜,日日勤加練習,一則是興趣,一則是因為每次她感覺到自己溶入琴藝的時候,功力都有所增長。
時不我待,對方隨時都可能下手,越有強大的實力,越能保護自己和家人,因此她越發對實力渴求起來了。
當然在外界的時候,才藝一道,她隻求無過不求有功,也隻是馬馬虎虎的比兩位妹妹稍強一些就是了。
原因無他,她就是故意想讓蘇歆婷都永遠比不上她,讓她永遠有希望,卻永遠都趕不上,或許也是她一點小小的報複心作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