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士兵齊聲應是的時候,吳凡的目光卻是望向了遠方。
此時藍色白天,陽光燦爛,照在身上,將濕嗒嗒衣服慢慢烘幹,他感覺舒服多了,長出了一口氣。
暗暗道,“明天的雨,是不是應該下的更大一些才好?”
……
吳凡冒死為眾將士爭取了半日的休息時間,他們直休息到了太陽快要落山,才動身返回湖邊。
這時,紅色的夕陽剛好灑在了翠綠的草原上,藍天白雲,暖風習習,吹在身上好不舒服。
遠遠望去,地平線處,山脈和藍色相接,青草和山脈相連,乃是一副奇景。
十裏路,對於這些身強體壯的士兵來說,走起來完全不會感覺到累,一路欣賞著風景,到太陽完全落山,夜幕降臨的時候,他們回到了湖邊的營地。
七條排水溝兩邊,插著幾百隻火把,形成了七條光明長龍,將排水溝完全照亮,溝裏的各水早已消失不見,土層看上去非常幹燥,甚至連溝外的青草,都被高溫烤的一片枯黃。
太虛境強者,動用靈魂之火,出手果然不凡。
吳凡從排水溝上收回了目光,朝著帳篷走去,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出手的那個人,名字應該是叫田引吧?
不錯,他就叫田引,是擋在趙方身前的人,或許,在暗殺趙方之前,要先清理掉那四個人。
華龍飛,田引,豐穀,陽藏天。
這四個人,都是強大的太虛境強者,想要殺他們,必須要悄無聲息。
還需要一個精妙的計劃,這個計劃,吳凡早已想好了,他現在需要找到同伴,把計劃詳細的跟他們說明。
走到了帳篷前,伸手摸了一把,帆布竟然也是幹的,看來,田引在出手清理排水溝中的水時,也順便把帳篷給烘幹了。
“想的可真周到啊。”吳凡冷笑道。
……
華龍飛回來後,就一直很不解,也很憤怒。
那個吳凡,在他麵前像是一隻螞蟻一樣渺小,卻敢頂撞自己?
他一直想不通,到了現在,他還在思索這個問題。
隻不過,又想了好久,他還是想不通,便有些煩躁的出了帳篷,到了外麵,抬頭望著漫漫星空,在心中祈禱,明天千萬別再下雨了,否則師尊可真的要動怒了……
從天上收回目光時,華龍飛特意望了一眼不遠處燃燒起的十幾堆篝火,那些士兵正圍著火堆,吃著晚飯,而那吳凡就在距離他最近的一堆篝火旁,正跟士兵聊著天。
華龍飛的目光非常敏銳,馬上就看到了吳凡脖子上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他卻是冷冷的罵了一句,“無知。”便進了帳篷。
寒冰劍的寒毒,將伴隨吳凡的後半生,每當發作的時候,都會讓他痛不欲生。
而他,現在還隻是以為他脖子上的傷口,隻是普通的傷口,隨意的處理了一下,便不放在心上了?
這些凡人,當真是無知的可怕,可笑。
篝火旁,吳凡跟旁邊的一位士兵笑談了幾句,便邁開步子,朝著遠處的一堆篝火走去,宇文決和清風就在那堆篝火前。
他們似乎跟那些普通的士兵相處極為融洽,談笑間,宇文決身邊的士兵竟然還把手搭在了他肩膀上。
吳凡到了宇文決身後,這時馬上便有人看見了他,趕忙起身行禮,吳凡擺手,“都坐下吧。”
說著,宇文決旁邊的那個士兵馬上便讓出了位置,吳凡坐了下去。
笑著看了宇文決一眼,道:“這裏的生活,還適應吧?”
宇文決笑著道:“還好,就是每天的活有些累,您能不能跟上麵說說,讓我們少幹一些?”
“是啊,再這樣下去,我們都要累垮了,所以我們都在祈禱老天下雨,那樣就可以休息了。”清風故意加重了下雨二字,也道。
吳凡做了個禁聲手勢,“你們說這話,千萬別讓華大人他們聽見,否則我可保不了你們。至於老天下不下雨,可不是我們能左右的了的,我也是希望再下雨的時候能下的大一些。”
“希望老天能聽見我們的祈求吧。”宇文決道。
吳凡盯著跳動的火苗,沒有繼續說話,他像是陷入到了沉思,亦或者是回憶裏,他的表情變得溫和,好像是想起了在家鄉,有一位溫柔的姑娘在等著他,他的嘴邊忽然掛起了一抹笑容,笑容裏,有苦澀,有思念,還有無奈。
篝火周圍的士兵沒有人說話,隻是怔怔的看著吳凡,他的表情,他們不也是時常會出現,身為軍人,遠離家鄉妻兒,甚至,他們其中很多人都沒有妻子,亦或者是有少數人有情人,當年的海誓山盟,甜言蜜語回蕩在耳邊,他們想起來,嘴邊也隻有掛上苦笑。
或許,等他們再次回家鄉的時候,他們喜歡的姑娘,已經嫁給別人了吧?早已把那些誓言忘在腦後了吧?
許多人,抬起頭望向了天空,瞪大了眼睛,努力不讓眼淚流出來。
他們背井離鄉,穿上一身沉重的盔甲,究竟是為了什麼?
或許,吳凡他現在也像他們一樣,在這般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