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並不是存在於眼中,而是存在於心中。”靈峰輕輕重複念著這一句看擬簡單卻是極為難懂的話,他靜靜的站在道璧前,不知道站了多少,直到他體內的那一絲光明有所觸動後,他眼前的紫氣才豁然開朗,在他震驚的目光當中慢慢散去,道璧上那奇異的紋路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那一副紋路是如此的完整,看似錯綜繁雜,卻是冥冥中有著一定的規律,在這規律中,仿佛是流轉著百世,千世,萬世輪回,紋路在不斷延展而開,如同絲線一般細的一條條道逐漸伸展開,隨即一幅幅畫卷呈現在了靈峰麵前,畫卷上的畫麵從嬰兒開始,直到垂暮的老人,從清泉開始,直到汪洋大海,從星辰開始,直到茫茫宇宙,不斷變幻,包羅萬象,那一幅幅畫卷是如此的清晰,就像是縮小的道璧一般橫在了靈峰的麵前,此刻他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正在仰視著道璧。
畫麵還在變幻,最後定格在了一位中年男子身上,男子坐於長亭中的長椅上,正撫著琴,在他的身邊,一個約麼七八歲的小男孩坐在一邊,搖頭晃腦的聽著,他的樣子既可愛又陶醉,微風習習,吹動著長亭兩邊的細柳,柳葉婆娑間,仿佛是在沉醉於琴的音調。
這一副畫麵逐漸模糊,隨後出現了一位白衣女子身上,奇怪的是,那女子的臉看上去十分的模糊,隻是隱約間可以看見,她臉上的線條與靈峰十分相似,女子正向前走著,在下一刻,她駐足而立,緩緩露出了她那一雙美麗的眼睛,直看著靈峰,眼神裏充滿了慈愛,突然,她的眼睛閉了起來,兩滴晶瑩的淚水緩緩流下。
在那看不清楚麵容的女子流下眼淚的那一刻,靈峰的心猛然緊縮,隨即一陣絞痛,“娘!”靈峰伸出手,想要觸摸到女子,女子的形象卻是突然破碎,化為了星星光點,圍繞著靈峰,逐漸消失而去。
“娘親!”靈峰的聲音很低,卻是撕心裂肺,他從來沒有見過娘親,然而女子出現的一刹那,他卻有了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這種感覺直接牽扯著他的心,使得他的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畫麵散去,紫氣重新籠罩在了道璧上,溫暖的陽光灑在了靈峰的後背上,然而他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此刻他的心如處冰窖一般,從頭頂一直涼到腳底,他原本還有爹爹在身邊,因為那次變故,他轉瞬間變成了孤兒,若不是他有著一些機緣,恐怕他根本活不到現在。
他的手在劇烈的顫抖,對於靈遠的思念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深刻,那壓抑在內心深處的感情如同潮水一般湧出,他感覺到了惶恐,不安,隨便是他已經獨自戰勝了無數的困難,經曆了無數的挫折,然而這一切,在現在看來,卻是沒有意義,靈遠,至生死未卜。
“我活著還有意義嗎?”靈峰自問,郭睿竹的身影又浮現在了他的眼前,她的眼淚,如同鋼針一般刺痛著他的心,他想要救想要保護的人,卻因為弱小,不得不選擇隱忍,郭睿竹那張美麗的臉頰看上去是那般的清晰,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手,然而她卻是如同幻影一般,從他的指間消散。
“為什麼?我想要保護的人保護不了,他們如今都在受著苦難,而我呢?我都在幹些什麼?我為他們做了些什麼?”靈峰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緊緊的攥著拳頭,指甲深深的陷進了肉裏,鮮血順著手掌緩緩流下,將他的衣服染上了片片殷紅,然而他卻渾然不覺,徹底陷入到了深深的自責當中。
“峰兒,且不可被負麵情緒左右,道璧能夠折射出人的過去,同樣的,也能給人帶來負麵情緒,修仙之道,重在磨煉,若不能煉道,何以成仙?”上官峰回一直靜靜的看著靈峰悟道,在他出現了異樣後,他也沒有馬上便去提醒他,上官峰回相信,他定能夠憑借著意誌力,去戰勝那些影響他煉道的情緒,然而這一次上官峰回卻是失算了,然而上官峰回卻並不失望,他深知,靈峰有著一個黑暗的過去,他現在所能做的,是盡可能的去引導靈峰,讓他徹底激發道之意境,煉道化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