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天塌下來的絕望,周遭的一切都變成了黑暗。曾經五彩斑斕的世界安靜的隻能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心一點一點在破裂,然後就是無盡的絕望,那樣悠長的絕望,看不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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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
位於兀立國之北,群山巍峨,重重疊疊的高山,一眼看不到盡頭。天墉山高聳入雲,天墉城,就建立在天墉山上。
天墉城規模宏大,沿著九百九十九級台階上去,迎麵先看見一個赤金九龍大匾,匾上寫著鬥大的三個大字‘天墉城’,邁上九重石階,就到了金碧輝煌的大殿。殿高十多米,四個飛簷掛有銅鈴,微風拂過,就丁丁冬冬的響起來。
天墉城內的亭台樓閣之間點綴著生機勃勃的翠竹和奇形怪狀的石頭,那些怪石堆疊在一起,突兀嶙峋,氣勢不凡。
天墉城的西麵,一片綠竹成陰,幾根長的竹竿架上,爬滿了花藤,稠密的綠葉襯著紫紅色的花朵,又嬌嫩,又鮮豔,遠遠望去,好像一匹美麗的彩緞。園內,那玲瓏精致的亭台樓閣,清幽秀麗的池館水廊,門樓牆壁有精致的雕花,屋頂的雕花更為精致美麗,再加上綠樹成陰群山呼應,讓人有種置身仙境感。
清晨,含苞欲放的蓓蕾上,晶瑩明亮的露珠閃爍著,顯得生氣勃勃。那碧綠的竹杆閃射著純潔的光澤,綠瑩瑩的光環縈繞著整個竹林。
“東萊!”忽的一聲呼喊打破了晨的寧靜。女子的聲音極甜極清,令人一聽之下,說不出的舒適。
隻聽瑟瑟幾響,花樹分開,鑽了一個少女出來,全身紫衫,隻十五六歲年紀,一雙大眼烏溜溜地,滿臉精乖之氣 。她推開房門,把手中剛剛采摘的鮮花放進一個精致的花瓶裏,而後看向榻上正揉著眼睛伸懶腰的女子,笑嘻嘻道:“少主,你起這麼早幹什麼呀?”
房間內紗幔低垂,營造出朦朦朧朧的氣氛,四周石壁全用錦緞遮住,就連室頂也用繡花毛氈隔起,既溫暖又溫馨。陳設之物也都是少女閨房所用,極盡奢華,精雕細琢的鑲玉牙床,錦被繡衾,簾鉤上還掛著小小的香囊,散著淡淡的幽香。
“哎呀,我外公七十大壽,我要趕回去看他!一年沒見了,他肯定在背地裏罵我了!”女子莞爾一笑,漂亮的雙眸仿若含笑的月牙。
“宮主才不舍得罵你呢!”東萊撇了撇嘴,拿來一件清絲紗衣給她披上。而後給她梳了個簡單的桃心髻,僅戴幾星乳白珍珠瓔珞,映襯出雲絲烏碧亮澤。
“少主——”東萊頓了一下,而後輕聲道:“唐三少找從昨天就一直鬧著要見你。見不見?”
夜無憂微微蹙眉,卻是笑道:“他又來幹什麼?”
“他說有東西要送給你!”
“那你還是讓他走吧!”夜無憂下意識的搖頭,她可沒有忘記,那貨上次送來一隻貓,全身雪白雪白的很是可愛,那貨滿臉笑意的坐到她身邊,還沒有開口說話,夜無憂就連續打了幾個大大的噴嚏。結果那貓跟唐三少一起被白玉堂給扔下了山,夜無憂洗了澡換了衣服又換了房間,還是打了一天的噴嚏。
一年了過去了,而那一切都結束了,似乎是做了一場美麗的夢,夢醒後,一切都消逝了……逝水流年,一去不返,日出又日落,再也不是舊日的豔陽,曾經的故事,詮釋了曇花一現的涵義,恍若隔世的陌生。
她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天墉城,她知道是唐三少和白玉堂救了她的命。現在水龍珠和火麟珠就在她的體內,兩顆珠子相生相克,卻又奇妙的讓她起死回生,她的頭發恢複了黑亮,眼珠子也不再是紅色的,內力也時有時無,一切都很好,就像回到了她剛穿越而來那時,她守著自己的秘密,努力的做一個瀟灑的古代人。
唐三少是一個很好的朋友,他總是變著花樣的給她驚喜,哄她開心!那小子給她做了個秋千,非要她去坐。他還每天給她送花,雖然說那花是在天墉城內摘的,但他那陽光般的笑容確實能讓人感受到快樂。
白玉堂是一個很稱職的未婚夫,照顧她的衣食起居,還兼職保姆,司機。有一回,他們去泛舟遊湖。嬉鬧中,她把他推進湖裏。他潛在水下久久不起來,夜無憂差點嚇哭了。最後他渾身濕答答的抱著她,向她道歉!當他支起木架烤魚時,夜無憂才知道,原來他在水下捉魚。
此時,天墉城外,唐三少一身白衣,風度翩翩的高呼,“憂憂,你快出來呀!夜無憂,我來了!憂憂,你再不見我,我真的生氣了!”
“憂憂,我真的有東西送你......”
“憂憂,馬上就要開武林大會了,你去不去看——”唐三少閃身躲過白玉堂的迎麵一擊,怒道:“你卑鄙!”
白玉堂勾唇一笑,“唐三少,你喊了半天,累不累呀?走吧!無憂不會見你的!你上次害她還不夠麼?”
“不走!”唐三少一臉認真,非常堅持的回答。
“不走是吧?”白玉堂邪邪的笑著,“那就陪我過兩招。”話剛落音,白玉堂就一拳攻了過去。
唐三少飛起一腳,怒道:“別欺人太甚!”
瞬間,兩人就過了十幾招。誰也沒有碰到誰的一片衣角。
夜無憂收拾了東西出來時,白玉堂正和簫三少打得難解難分。
“你們兩個打什麼呀?白玉堂,我們走吧!”夜無憂很是無奈的蹙眉。這兩人一見麵就打,每次都這樣,跟仇人似的。
白玉堂冷哼了一聲,上去牽住夜無憂的手。
“喂,你們去哪?”唐三少屁顛屁顛的跟上,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就要去拉夜無憂的另外一隻手。可白玉堂怎麼能給他機會,隻見一道光閃過,唐三少哀嚎一聲,跳開好遠。
“活該!看你還想占我便宜!”夜無憂幸災樂禍的笑。
“我哪有!我就是怕你摔著,想扶你一把而已!”唐三少苦著一張臉大喊冤枉。
“鬼扯!”夜無憂嗤笑一聲,“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要你扶!再說了,我有白玉堂!”
“是啊!無憂有我,你丫,哪兒好玩去哪兒吧!”白玉堂頓時昂首挺胸,一把將夜無憂摟在懷裏。
“嗬嗬嗬,你最好了!”夜無憂一臉幸福的靠在白玉堂的懷裏,扭頭對著唐三少做了個鬼臉。
“忘恩負義!”白玉堂咬牙切齒的由牙縫裏擠出幾個字,眼前的一幕讓她羨慕的不得了。
一陣風帶著細小的花瓣飄過,淡紅色的花瓣飄飄揚揚。
“哇!好美哦!”夜無憂抬手接住一片花瓣,拿著鼻尖聞了聞,而後放在了白玉堂的鼻子前,嘰嘰喳喳的喊著:“好香啊!你聞聞,真的好香!”
白玉堂在她的指尖輕輕的嗅了嗅,嘴角勾著溫潤的笑意,直直的看向她笑意如花的臉,點頭,“嗯!真香!”
“白癡!”唐三少忍不住的低估一聲,再也看不下去了,一閃身越過他們。隻見一道影子遠去,消失在長長的階梯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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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路走一路看風景,終於在一個晚霞滿天的傍晚來到了南城,一個最靠近南海的小城鎮。
一如從前的熱鬧。道路兩旁的古色古香的房子顯得別具風格。暗色的陽光帶來非常精致沉著的明暗對比。灰色的屋瓦,白色的牆,斑駁的樹影,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畫。
白玉堂的眉眼間似糅合了仙氣與妖氣,清麗出塵中攜帶了入骨的魅惑,他已經夠引人注目了,偏偏他又對夜無憂不停的笑,偏偏他的笑又是那麼勾魂攝魄。所以,不少的女人睜大眼一眨不眨的看過來,順便恨恨的瞪了夜無憂一眼!
正吃飯時,黑翼匆匆過來,在白玉堂的耳邊說了兩句。白玉堂聽著,臉上的笑容立時僵住了。
他看了夜無憂一眼,輕聲道:“天墉城的弟子和無情穀的人發生衝突,無憂,我們——”
“你去吧!我在這裏等你!”夜無憂輕笑著搖頭,取下腰帶上的玉佩交給白玉堂。這塊玉佩是‘無憂公子’身份的象征,可以號令幽冥宮以及附屬幽冥宮的門派。江湖上傳聞‘無憂公子’已經死了,而幽冥宮又出現了一個‘無憂公子’,雖然很是神秘,可是又有小道消息傳出,這位新晉的‘無憂公子’乃是幽鶴北的孫女幽晴。幽晴從來沒有出過幽冥宮,江湖上的人自然也不知道幽晴的樣貌。
“好吧!”白玉堂拿著玉佩走了,留下了東萊和薄溪。可是夜無憂知道,她看不見的地方起碼有十幾個在暗處保護她,要不然,白玉堂不會這麼放心的一個人走了。
“瘋子!瘋子!打死他。。。。。”孩童稚嫩的聲音從街上傳來,一時間吸引了夜無憂的注意力。
由開著的窗戶望去,隻見一個披頭散發的人趴在地上,那人破衣亂衫,頭發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灰蒙蒙的看得出有幾根白發,他撿起地上打破了的酒壇,伸出舌頭舔著裏麵殘留的酒。一群六七歲的孩子一邊喊他瘋子一邊往他身上扔小石子。他隻一個勁的舔著酒,任那些小石子落到身上頭上,似乎毫無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