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我上初中時,因為抑製不住心中的痛苦和壓抑,經常在放學鈴聲一響,老師還沒收拾好教案的時候,同學們也在整理書包時,我拽起提前收拾好的書包,奪門而出,留給老師和同學的驚詫,習慣我這種行為後,他們更多的是譏諷。然後飛奔下樓,記不清踩空多少次樓梯了。我幾乎每次是全校第一個出校門(除非有些班級提前下課)。到了馬路上,一路狂奔不停歇,不顧心髒的疼痛。山西的冬天很冷,下雪,就算是在雪地裏,我也全然不顧,一路奔襲,幻想借著奔襲,來釋放心中的苦悶。有幾次還被雪中的暗冰滑倒,重重的摔在冰麵上。可是心跳加速,氣喘籲籲,帶來的隻是暫時的頭腦空白,不去想痛苦的事情,但馬上又會陷入痛苦中。還有很多痛苦,無法一一說盡。
就這樣,每天悶悶不樂地走過了中學六年,高三那年,因為長期肝氣瘀滯,有一天,我眼中突然出現了很多飛蚊。中學六年,由於我是如此特殊,很多老師和同奚落、白眼、嘲笑我,我總是踽踽獨行,獨自一人承擔這些苦楚,淚水流多了也就麻木了,後來很少流淚。
我高考完,回想起以前的一幕幕,無法釋懷。暑假,我變得歇斯底裏,心理徹底奔潰了,經常時而情不自禁放聲大哭,時而又目光呆滯一言不發,口中念念有詞說著怨憎父母的話。一方麵雖然達到一本線,但遠遠不是我的真實成績,不甘心,另一方麵痛惜青春就這麼痛苦地度過,沒有別人的青春朝氣。後來,幾經周折,去了精神病院,開了怡諾思和維思通抗抑鬱藥,很貴,對內髒的傷害也很大。大學連續吃了快三年才停藥,藥物反應昏昏欲睡,整個晚上都在做夢,十一點睡下,昏睡到八點,有時早飯來不及吃,頭昏昏沉沉地跑去上課。大一大二的高等數學是八點開始,連續上三節。我才坐十來分鍾就睡著了,一直到第三節課下課,同學才把我推醒,我發現口水都流出來了。之後又馬不停蹄地去另一個教室,上另一堂課。
大三上半學期上完後,我徹底把抑鬱藥停了,因為這麼多年我都自閉,活得也渾渾噩噩沒有目標,所以對於周遭的事情不關心,也懶得動腦子去想,很容易受人的擺布(這也跟小時候動不動就被媽媽嗬責——讓我離爸爸遠點,別湊到爸爸身邊說那麼多話有關)。寒假結束後,厄運再次降臨了,有一天,一個原先我們班留級的西藏的心術不正(抽煙喝酒、看****、宿舍狂打遊戲的、床就像狗窩、胡亂搞對象、跟同學打架)的人,軟磨硬泡讓我給他替考英語的補考。一開始我明確拒絕,可哪知他是江湖老手,一直磨了20多分鍾,花言巧語,我鬼使神差就去了,到了教室門口,我又打了退堂鼓,他竟然推我進去了,我鬼使神差坐下了。這一年,查作弊查的嚴,考了沒多久,一個年輕的教務處工作人員衝了進來,挨個兒查學生證,本來離我還有好幾個座位,但我懦弱的性格又使我動彈不得,在一種窒息的等待中。給了一般人,會趕緊跑走,或者借故上廁所,也許就不會有什麼。……我被抓了,留校察看。還貼出處分通知。就這麼稀裏糊塗地被送上“斷頭台”。人家都是好兄弟幫著替考不幸被抓,或者有錢財交易的替考。我算啥呢?我本來打算考好大學的碩士的,無奈,我隻好考南京理工碩士。
好不容易停了藥,準備大幹一場,考個好大學的碩士,大不了考不上,就工作。但是留校察看逼得我喘不過氣來,說必須要應屆考上碩士,才給本科學位。本來就自閉抑鬱社交恐懼多疑的我,這下子頭都炸了。周圍沒有一個朋友,也沒有人關心我。父母也不怎麼關心我。我每天失眠到夜裏兩三點,而且腦袋非常痛,到了六點多又爬起來進行效率極低的複習備考,中午也睡不著。就這樣……我活這一世,連一條狗都不如。
大四後半學期,我心情煩悶,天氣也熱,我也不想跟人說話,也沒人找我說話。特別壓抑和焦躁的狀態加上天熱,我內分泌失調了,臉上的毛孔出來一個個硬的脂肪粒,我一煩,就用手指甲扣,就毀容了。碩士入學後,發現腰椎間盤突出了。這對我打擊很大,我不想去教研室,因為坐著腰很痛,我的專業要編程,看數字圖像處理的數學公式的算法。所以研一上課,上完課我不去教研室我就在宿舍呆著,也不準備自己的畢業相關的工作。宿舍恰好有個蘇州的,天天打遊戲,他來混學位的,他研二跑出去實習,實習的單位給了他一個課題,抄一抄就畢業了。他打遊戲到很晚,十二點多才停止。導致我睡得晚,我的臉部皮膚也無法恢複,毀容的皮膚加上腰突的痛苦,我活得生不如死。導師也認為我是個不愛學習混學位的人,也不教導我,也不給我項目做,就這樣我沒有項目經驗,工作難找,再一個,他給的畢業課題沒有師兄傳承,我難以做出來,我簡直成了受導師擺布的羔羊。我延期了!另外,宿舍還有個人,總是叫我們出去吃吃喝喝,aa製,還打牌,我不去顯得我很高傲,去了得忍腰痛,還得強顏歡笑,根本沒想融進去是個多餘人,因為這就是一種純粹的酒肉場合,他們都很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