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先勝還要了點兒啤酒，但這家餐廳裏的啤酒他娘的完全免費，並且超級難喝，真是便宜了李明豐這小子。
很快酒過三巡，他們三個男生便馬上原形畢露，跑到窗邊開始觀賞樓下海邊的那些bikini（比基尼），並肆無忌憚地對著那些衣著暴露的女人的身材與外貌品頭論足、高談闊論，和餐廳裏其他的男人一個樣，千篇一律，而我對此充滿不屑，因為我向來就不喜歡偷看……剛剛點菜那是個意外，不算。
我今年剛滿17歲。
所以堅持未成年人不可飲酒。
夏馥竹呢？大概是為了保持良好的淑女形象。
我也不敢想象她喝醉的樣子。
飯桌上隻剩下我和她。我很高興。她看起來似乎也很高興，或者其實她根本一點都不高興，隻是因為我高興，所以想當然地以為她也一定會高興，再或者，她是高興裏夾雜著一絲的不高興也說不定。總之，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這些都不能改變我高興的心情。
這算是我們的第一次獨處，不算轟轟烈烈。
我偷瞄夏馥竹，被她看到了，她卻假裝沒發現我看她的眼神。
於是，我猶豫著輕喚她：
“‘百媚生’！”
“誒？什麼？”對於這個莫名其妙的稱呼，她果然一頭霧水。
意識到叫錯了，我趕緊“從容”改口：
“夏…夏馥竹。”
我想我大概背地裏叫她“百媚生”叫的太習慣了。
所以，叫她的本名就會顯得特別的別扭。
“嗯，你是要問我補習的事吧，那個真的好抱歉！”
她居然沒向我確認我叫她是什麼事，就開始自顧自的道歉。
“本來是我有求於你，讓你在百忙之中教我功課，可我居然第一次就放你的鴿子了。”
“沒關係。”
除了這三個字，我竟不知再說點什麼為好，其實那時我想到了要說“這一切不怪你，要怪就怪敵人太過狡猾。”可我還是當機立斷，覺得不說為妙。
“那就這樣約定好了，下個月的今天我們還來這裏吃飯。”她說。
“誒？什麼？”這次換作我發出疑問。
“下個月的今天，不，以後每月的今天，我們都來這家餐廳吃飯，就我們倆，權當我向你表達歉意。”
“那就這樣約定好了！”我也模仿她的語氣，“以後我就叫你‘百媚生’了！”
“誒？什麼？”她又這樣發出疑問。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白居易的詩，我是在誇你，權當我接受你的道歉。”
“謝謝，那就這樣約定好了。”
她笑了，我則看著她的眼睛。我不知道，她的笑容裏是不是有某種特別的含義，或者根本什麼都沒有。總之，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這些都不能阻止李明豐從窗邊走回到桌邊的事實。
“在聊什麼？能帶我一個嗎？”
他居然絲毫不覺得自己多餘。不過看在這頓飯是他請的客，我也就不怪罪他了。隻好湊近他的耳朵，然後悄聲對他說：
“i’ts a secret.（這是一個秘密！）”
我聽到夏馥竹也湊近他另一邊耳朵這樣說，我們便相視而笑。
這算是我們第一次共同擁有秘密，不算轟轟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