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這夜,寂靜得厲害。兩人一動不動,隻是相互在觀察對方。“你還是這個樣子,很喜歡挑釁啊。”江山陰森的笑著,“你是在拖延時間嗎?叛徒。”大叔不想與他閑扯,“叛徒?桀桀,十分貼切的形容詞。”江山看起來並不想戰鬥,他繼續道:“你知道我們為什麼叛變嗎?”此話一出,大叔呼吸一窒,這麼多年了他也不清楚究竟是什麼天大的利益讓六武眾中的三個人一起背叛組織。“看來你不知道啊,”江山雙手背負,“是影武者不仁,不是我們不義。”大叔也收了刀,他不得不動容,畢竟是十幾年的謎團了,他在等待江山給他一個交代。“影武者的曆史你也清楚,從前它隻是這個日本本土組織,以暗殺著稱;它的崛起要從它的覆滅開始說起,”江山頓了頓,“這個傳承了百年的組織一直都很沒落,直到二戰開始,它驚人的殺戮能力被軍方所認可,於是投入到戰爭中去,中國,付出了巨大代價,也犧牲了不少高手才控製住局麵。日本敗了,影武者也跌到了穀底,就在它名存實亡的時候,一個人把它又拖了起來,這個人你也應該知道些許。”江山看著大叔,大叔皺了皺眉頭。“是宙斯吧。”“恩,那個傳說的天神下凡,在我看來,不過是實力較強罷了。”“……”“他重新扶植起影武者,並做了大量改革,其中最重要的部分就是增加了六武眾這一高級職務,使得影武者的掌控權不止在七忍武(日本人)手裏,同時也促成了組織的國際化,它不斷崛起,達到了從未有過的巔峰,它的實力可以影響整個亞洲的格局。但是,這些都不是宙斯的真正目的,而是為了達成他的目的的手段。”“然後呢?”大叔有些不耐,他沒有聽出任何有關他們叛變的原因。“然後?我們發現了他的目的,那個所謂的天神的令人膽寒的目的。”江山的笑容消失了,轉而是一張極其嚴肅的臉,他緩緩吐出幾個讓大叔也難以相信的字:“他在拿高手做實驗。”“什麼?”大叔大叫一聲,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你沒聽錯,他在拿高手做實驗。”“為什麼要這樣做?”“嘿嘿,當然是為了他自己,我們的每場戰鬥他們都會記錄信息,從而進行研究。”“研究什麼?”“研究……怎麼製造出最強大的身體!”大叔無法鎮定了,“當年我們發現了這個秘密,他們把我們當做小白鼠,懂嗎?刀郎,你才是最可憐的。”江山的眼神透著憐憫,仿佛在他的眼中刀郎的忠心不過都是愚昧。“我憑什麼信你。”“他們當然不會跟你說,你大可不必相信,既成事實,我們也不會與你辯解什麼,咱們都是任人擺弄的棋子,想要成為棋手,需要更強的力量。”大叔麵無表情,江山說的這些也僅僅是稍微動搖了下他的信念。組織就是他的家,沒有組織,就沒有今天的他。說道仁義,他又豈能辜負組織。
刀郎緩緩拔出了鞘中的紅色長刀,雙指在刀身上輕輕劃過,“多說無益,手底下見真章吧。”江山也清楚一兩句話根本無法改變什麼,手中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一把短刃,怪笑道:“整整十年沒有較量了,讓我看看你又強了多少。”“殺你足矣。”大叔鋒利的刀尖插入地麵,便朝江山奔來,轉眼就來到了他的麵前,刀身一橫,拔地而起,濺起無數塊或大或小的水泥碎末,大叔深知江山是可怕的暗殺高手,身法極快,想讓他無所遁形,拔地斬是絕佳選擇。江山暴退,扯起自己修長的披風遮擋起來“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坐以待斃?”刹那間,江山的身影就消失了,“別忘了,黑夜是我的天下。”大叔想起江山曾經的殺手稱號——黑夜之王。大叔全身慣注地注意著身邊的動靜,一旦發現有什麼風吹草動,他的刀必然不會放過。“這裏!”大叔長刀一橫,擋下了江山的一記偷襲,耀眼的火花在黑暗中綻放,江山迅速後滾翻來躲過大叔的防反——死亡之舞(回旋踢),乘刀郎的踢擊沒有落地時,江山的成名技出現了——蓮花亂舞,以極快的速度施刀,從各種詭異的角度割破別人的多處要害,宛若盛開的白蓮。大叔也不敢大意,他揮刀對拚,速度卻是輸了些,身上難免出現了不少傷口,但都被他避過要害。“很好。”江山看著渾身血漬的刀郎獰笑道。“你得意得早了。”大叔將刀插回了刀鞘。拔刀才是他的絕技。兵家都認為拔劍都是極其浪費時間的,這段時間對於高手來說足以決定勝負。但是,刀與劍不同,苗刀和刀鞘具有一定弧度,而拔刀術是利用拔刀時的這個弧度和產生的摩擦力製造一種瞬間的爆發力,其力道和速度要大於憑空直接揮刀,因而在第一招搶先砍中敵人,力求一招致命。“拔刀嗎?我很期待。”江山似乎一點也不在乎,反而是戰意盎然。“你會失望的,拔刀——飛龍奪月!”刀郎眼中突泛精光,左手按下刀鞘上的彈射器(類似於槍支的扳機,加快拔刀速度。)血色長刀隨著右手爆射而出,雙腿急蹬,如同離弦的鋼箭直飛向江山。“來的好!”江山連續空翻妄圖躲過這招,卻是沒有如願。拔刀出,必中敵!刀郎一生與刀相伴,苦練拔刀四十年,每日拔刀至少三千次,為的就是出刀中敵這一瞬間!刀與江山的距離越來越近,可是江山並未露出驚恐的表情,嘴角竟然露出詭異的笑容,長刀像是一條神龍從下向上衝起,威力可怕的刀罡劃過了江山的身體,飛上夜幕,直奔皎月,江山的衣服從中間分離,卻沒有傷到他分毫。“你就是這樣對待老朋友的?”刀郎擰頭回看,一個強壯的中年男子站在他的不遠處,右手裏正拎著向問天,顯然已經昏迷了。江山的身體有著若隱若現的氣霧包裹。“真空破——壁對吧,這招以前不是隻能給你自己施展嗎?楚雄,看來你的實力又強了不少。”“彼此彼此,想必江山已經跟你說了有關我們叛變的事。”“為什麼要抓向問天,他不過是個普通人,放過他。”楚雄嗤笑一聲,“是啊,他隻是個普通人,但是他的兒子不普通。”“向龍?”大叔疑惑了下,很快想到了什麼,“你們到底要做什麼?”“沒什麼,你們所做的一切我們都了若指掌,包括向龍的假死,楊楓的叛變,你們的計劃也是我蛛網的一部分。”江山解釋道。“這……”大叔無言以對,他著實小看了他們的野心。“計劃已經到最後一步了,告訴你也無妨,我們要的是血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