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下班時,拖著疲憊的身軀和思維,陳昇像千千萬萬來京都打工的外來仔,隻為一個能夠想象到的美好未來揮灑自己所有擁有的。
一眼看去,陳昇並不算普通,他有著帥氣硬朗的麵容,平整的額骨,一副黑邊眼鏡,濃墨的眉毛,高挺突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嘴角,線條分明的下巴。可能因為到了一天快要結束的時間,他嘴邊的胡渣有些明顯。他大概1米75高,看起來很瘦,但並不弱,體重足有150斤。
陳昇在京都上的大學,四年時間,他熟悉了這的一切,四年後,他為了得到他想要的選擇留在了這裏。如今他畢業快四年了,四年間,他失去的遠比他得到的多。但他依舊沒打算走,就像他那時候選擇留下來一樣,他為的是他想要得到的。
從128路公交下來,走大概100米轉乘7號地鐵,一般隻需要一個小時就能到家。說是家,其實也隻不過一間十幾平的地下室。在遍地是黃金的京都,一個小小的打工者在任何環內都不可能租一間套房。
走進地鐵站口,站上扶梯,陳昇左手本能的抓住了扶手,雙眼無神的看著前麵的人頭,頭發花白的戴著眼鏡的大爺,文雅的中年男人,潮流的年輕男人,花枝招展的青春女孩,風韻的職場女人,或長發或短裙或西裝,沒有任何兩個人是一樣的,不過陳昇可能更願意透過人群看到地麵的瓷磚。或許那樣不會太壓抑,不會太緊張。
刷過卡,等到7號地鐵,被人擠或者擠著別人移進了地鐵,隻要如往常般站著等地鐵到達他應該下車的站就好。陳昇最初坐這條線上下班時,總是會看看新聞,聽聽音樂來打發時間。他喜歡看一些旅遊和生活的新聞,聽的歌是上學那時候收藏的。隻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漸漸不看新聞了,又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歌也聽的少了,直到有一天他好像不再需要這些來幫他打發上下班路上空虛的時間。現在,他隻是無神的看著車窗,除了玻璃反光和倒影,有的隻是無盡的黑暗。可能他從來都不敢想到,有一天這條回家的路會讓他無家可歸,而今天就是那一天。
陳昇在的這節車廂裏沒什麼人說話,能聽到的大概隻有車輪和軌道的摩擦聲,顯得很刺耳,但規律的又讓人安心。
突然感到一陣慣性,陳昇不由自主的往地鐵前進的方向傾斜了點,馬上就站直了。“宏園站到………”陳昇聽到廣播裏的聲音,他還有兩站就可以下車了,然後走500米的樣子就能到家。不過在那之前他會去買一個蔬菜帶回家。他喜歡做西紅柿炒雞蛋,那是她最喜歡的菜。但他今天想做別的,吃別的。
車門打開了,有人擠著出去,同時有人擠著進來。很擠,很吵,但好像大家都習慣了。終於,不管是不是還有人沒下車亦或還有人沒上車,車門關了,車動了,陳昇又隨著人流歪了歪然,然後迅速站直了。
突然,一股巨大的慣性衝擊到了陳昇身上,他下意識異常迅速的雙手抓住了扶手,但他身邊的人卻驚呼著重重的摔了出去。雙手一陣劇痛,有個男人撞到了他手上,然後從扶手邊滑走摔了出去。慘叫聲剛剛響起來,陳昇感覺手鬆了,人也飛了起來。很奇怪,他看到地板上表情痛苦的和甚至來不及痛苦的人扭曲在一起,飛了起來。這是他最後看到的情景。
“哈哈哈哈……”今天很暖和,太陽耀眼的像在春天,絲絲涼風更像是在帶走冬天的冰冷。陳昇在追著一個姑娘,她叫謝靜,人如其名,是個很靜的姑娘,隻是現在很開心很安心,才會笑的那麼肆無忌憚。他們是大學同學,那時候謝靜是班花,說話做事有種古代詩書女子的神韻,班裏男生大多有些喜歡她,陳昇也是。但和很多男生不同,陳昇並沒有追求她,甚至連一絲喜歡的情緒都不曾表露,直到大四畢業前夕。他們都參加了畢業慶典的籌備,在短時間卻密集的接觸中,兩個人相互表露出了愛慕,走到了一起。過程很簡單,沒有山盟海誓,沒有曲折迂回。兩情相悅,終成眷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