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懸的巨峰上,已經恢複如初的巨大廣場。
在葉穀風歸位的刹那間,太極圖離位上消散的山峰虛影,重新凝聚漂浮在離位。八卦正位,山峰狀的虛影一座連著一座騰起璀璨光華,八方符籙陣群光華流轉,散發著駭人的可可怖威壓。赫赫神光流轉,周而複始,生生不息,鎮天峰的大陣全部恢複。
大陣雖複原,但眾人臉上不見半點喜顏,全都沉默不語,有一股淡淡的憂傷徘徊在鎮天峰上。
十方煉魔大陣,天下至強陣法之一,若是全力運轉起來,其威勢可以撼動天穹,其展現的力量足以毀滅天地。此陣平日裏隻是開啟而已,用以封困巨魔以時間來損耗其經曆,最終達到煉魔的目標,但盡管如此,其耗損亦是不菲,非聖者不能主持大陣,而聖者一旦入陣將自身法力注入陣中支撐大陣運轉後便不能隨意離開,否則便會使巨魔有可乘之機,前功盡棄。任你如何驚采絕豔隻一入陣,那麼命運便已注定。
數萬年來,陣中巨魔與企圖煉化他的鎮天門眾聖相互博弈,最終結果是誰也奈何不得誰,但是這巨魔壽命似永無止境一般,而聖者壽命最高不過兩千載。隨著時間的流逝,乘著鎮中聖人老去實力不複巔峰之時,那被封印的巨魔總是會發作一番,輕則便像此次一般,使一聖斃命。重者在氣機牽引之下,八聖齊齊生死道消,使鎮天門損失慘重。如此細細算來,還是這巨魔更勝一籌。
自鎮天門開宗立派以來,宗門多少英雄豪傑,多少蓋代絕世人物甘願一生困守這這大陣裏,多少聖尊還不曾布道天下便將畢生榮耀投在了這陣中,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哀。
這鎮天門就好似一座光輝偉岸的牢籠,困守著一代代鎮天門弟子,掙脫不出,逃離不了。
而鎮天門人所做的這一切隻為了天下蒼生不被巨魔屠戮,為了世間和平大義,雖榮耀無比卻何嚐又不是一種桎梏。
“諸位,諸事已了,我等下山去吧。”掌門玄道古井無波,似一潭深水,緩緩開口說道。話閉,手中法決打出,身形一閃便消失在廣場之上,眾人紛紛打出法決緊隨玄道消失。不長時間,偌大的廣場之上便已空無一人,隻有神威赫赫,神光流轉。
乾峰道天殿。
八尊高及殿頂的魁偉雕塑屹立正北,巨大的臉龐上籠罩著淡淡的神光,使人看不清其麵貌,這是曾經創建鎮天門的八位祖師,如今雖化身為一尊尊石像,卻依舊俯視著殿內眾生,產生出有一種淡淡的壓迫感。玄道背向八尊巨像居主位端坐,剩下的六峰峰主分列掌門左右兩邊而坐,再往下的大殿兩側,便是宗門自域外歸來的眾多大能以及九宮山的宗門宿老分列而坐,兩邊各坐了足足四排之眾。在大殿中間位置的巨大的八卦紫金銅爐中有嫋嫋青煙升起,散發出清人心脾的清香。而在銅爐後跪著彤彤道生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兩個小家夥。
此時,二人已然各自敘述完自己所見所聞,這兩個險些闖下大禍的小家夥正忐忑不安的跪在地上等待掌門的發落,大殿中寂靜無聲似有風暴在醞釀。玄道環視眾人一周,頓了片刻,道:“原尾都以了解清楚,這兩個頑童不尊宗門數萬年來禁令,擅闖禁地被那巨魔逸散出的意誌附體才惹出這諸多事端,雖然未曾真正闖下滔天大禍,但是結果卻是折損了我宗一位聖人…….”
說道此處,玄道喟然一歎,接著道:“對於這兩個頑童,列位有何處置意見?”
聽聞此言,坐在大殿左側的元霜焦急的抬頭望向正位端坐的張業成,期望他為這兩個孩子出言求情,卻見張業成麵無表情坐在那裏一副仍憑掌門發落的意思。元霜有些坐不住了,畢竟這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萬一重罰那該如何是好,剛要站起來說話,卻見張業成朝她看了過來給了她一個安心的表情,多年的夫妻自有默契,元霜很快便是讀懂了張業成眼中的意味。
事牽自己的孩子,元霜身為一個母親,哪裏真能完全放下心,她內心中極其希望在座的師兄師弟能說上一句話,為這兩個不懂事的孩子求求情。但是元霜失望了,空曠的大殿寂靜無聲落針可聞,一個個皆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哪裏有人站出來肯為兩孩子說上一兩句求情的話。
在元霜心急如焚的等待中,玄道緩緩開口了。
“宗門之法不可違,若有違者一律按門規處置,當一視同仁,不以幼小而不賞罰,不以尊卑而有別。”
玄道環視一周,悠悠開口,聲音並不大,卻是鏗鏘有力,回蕩在整個大殿,也回蕩在在場眾人內心深處。
接著看向身旁的玄鬆真人,道:“玄鬆師弟,你掌管宗門刑罰之事,你覺得該如何處置這兩個頑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