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向乾峰頂蜿蜒曲折的山道上。身著青色道袍,仙風道骨儒雅淡然的朱楓、馗旭師兄弟二人正在仔細的清掃著每一階青石台階。
這二人乃是鎮天門乾峰傑出弟子,新生代弟子中的厲害人物。
隻因隱峰會在近期顯化,派駐在外的大量弟子需回宗門大聚,而在聚會過後,如今在宗門中修行的眾弟子便要向他們的前輩一般,被派往域外星空之中曆練駐紮,從此之後,若無要事便再也不得回山。而這師兄弟二人便要在宗門聚會之後前往域外一地傳道駐紮。他們這一批弟子離去,宗門便會再次挑選資質上乘的弟子入門,完成新舊交替,一個輪回。
二人感念宗門傳法養育之恩,特發下宏願,不用一絲真氣一式法術,以未學道前之凡人能力再來清掃一番這山道上的數萬石階,重新體悟一番做入門功課之時的心境,不忘修道之初心,以勉勵自己。
這師兄弟二人緩緩動著掃把,一絲不苟地清掃著青石台階的每一個角落。經過幾日的清掃,萬餘石階一塵不染地伏於二人背後。
“踏…!踏…!踏…!”
一陣突兀的拖遝散漫地腳步聲響起,有氣無力,好似隨時要摔倒一般。
聽到這由山道拐角處突然傳來的緩慢細碎而虛弱的腳步聲,二人同時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來看向拐角處。
不多時,在拖遝的腳步聲中,露出一顆白花花的頭顱,滿頭髒兮兮的白發胡亂的披散著,如蝦米一般佝僂著的身軀,破舊到看不出本來顏色的道袍,以及那艱難挪動的雙腳,而腳步聲便是腳下一雙破爛的鞋子踩在石階上發出。這是一位蒼老到看不出年紀的老者在攀爬山道。
仿佛感受到有人在看自己,老者抬起雜亂地白花花的頭顱,露出溝壑密布如老樹皮一般的臉頰,衝著站在高處正俯視著他的兩個年輕人咧嘴一笑,露出參差不起的牙齒,低頭,繼續拖遝著步子艱難向上攀爬。
朱楓、馗旭二人對視一眼,趕緊放下手中事物,疾跑幾步來到老者麵前,恭聲詢問道:“前輩可是我鎮天門前輩?”
髒兮兮的頭顱輕點,二人二人分開左右趕緊在站到老者身旁,攙扶著老者,急切道:“前輩可否告知名諱,我等晚輩也好回山通報”
“名諱?嗬嗬!時間太過久遠啦,我老頭子早就記不清楚了,隻記得有人給我起了個什麼勞什子焰?”髒兮兮的手輕輕拍了拍腦袋,為自己差勁的記憶苦惱的搖了搖頭,說罷,繼續艱難挪動腳步攀登石階。
二人趕緊攙扶老者,亦步亦趨地跟著老者前行,這老者卻是十分倔強,用力甩開攙扶著他的二人,無限感慨道:“年輕人,就讓我老頭子再走一程這山道吧!”邊說著,邊艱難的邁動步子向上攀爬,二人放下手頭的工作,陪在老者旁邊一同向上踏階而上,老者邊走邊感歎道:“嘿嘿!這老天對我不薄啊,還真如了我的願,死前又回到了這裏!”
“你二人是誰人門下弟子啊?”老者看著陪在自己身旁的兩個後輩子弟,很是滿意。
“前輩,我們二人是乾峰玄道真人的弟子”朱楓恭敬答道。
“嗯!根骨資質奇佳,不錯,不錯,看來乾峰後繼有人啦!”
“我老頭子是第一個返回師門嗎?”
“稟前輩,我們二人還不曾聽聞有前輩返回宗門”
聽聞此言,老者卻是突然意氣風發起來,回光返照似的狂笑道:“哈哈哈……,看來我老頭子還是有福人之吶,哈哈哈哈…..”
朱楓馗旭對視一眼,不明老者為何聽到這消息突然之間如此高興。
“走!走!走!領我去見見玄道這小家夥。嗬嗬!當年尿床的小屁孩如今也是一代掌門了!”老者抬頭看了眼挺拔聳入蒼天的乾峰,忽然加快了腳步。
聽老者叫堂堂鎮天門掌門為小屁孩,這師兄弟咂舌不已,二人可不敢接這話茬,隻能尷尬一笑,緊跟在老者身旁向乾峰走去。
一路上,老者心情大好,睜著一雙渾濁的老眼,看著四周的優美景色,與兩個年輕人講著這山上的故事,直到來到山門之前,看著氣勢雄偉地牌坊,雲氣浩渺的巨大廣場,雲遮霧罩宛若仙境的遠山,徘徊於藍天翠山之間的白鶴,老者突然間老淚縱橫,站立那裏久久不語,往事一幕幕浮現在自己的眼前……。
“哎…!”
抬起髒兮兮的衣袖,拭去布滿溝壑的臉頰上滑落的淚水,長長歎息一聲道:“老了,真的是老了!不中用了!”
搖了搖髒兮兮白花花的腦袋,一怔感歎唏噓之後,繼續向前行去,朱楓緊跟老者,穿過牌坊,穿行於這熟悉的無數年來未曾改變過的廣場,而馗旭則是一路小跑前去稟告師傅玄道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