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有一個世紀般漫長,又似乎隻過了一瞬,那撕裂般的疼痛忽然消失,似忽從未發生,這一切隻是道生生出的錯覺一般,道生完全分不清是真實還是虛假。
道生恍恍惚惚,模糊的視線足漸聚焦在眼前青翠玉竹之上的一道淺淺的口子上,驀然間在心底竟生出一種恍如隔世之感,道生的記憶足漸清晰,他確定剛才所有的一切不是錯覺,而是真實發生的。道生轉頭看了一眼離著他不足三尺距離正分揮舞著斧頭砍竹的彤彤,小女孩好似感受到了道生的目光,也回頭望向他,奇道:“師弟,怎麼啦?”
“沒什麼”道生撓了撓頭,心中詫異。這小女孩對於發生在他身上的痛苦異變竟絲毫未覺。
彤彤白了他一眼,轉身繼續與玉竹為敵。
道生蹙眉,仔細回想著剛才一瞬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道生覺得在他有限的記憶中突然多了些什麼莫名的場景。
道生極力想要探究這模糊的影像,卻好似霧裏看花一般,越是回想越是模糊不清,中間似隔著厚厚的迷霧。道生交警腦汁,極力探究,就在道生全神貫注之時,全身血氣猛地上湧頭顱,隻覺得一陣眩暈,頭重腳輕,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在地。
遙遙晃晃站立不穩的道生趕緊席地而坐,好長時間才緩過神來,道生輕輕甩了甩頭,想要繼續探究,猛地一愣,忽然想不起自己想要探究什麼,自己為什麼會探究。他的記憶出現了斷層。
道生很奇怪自己怪異的浮萍一般的想法,無奈一笑,繼續揮舞著斧子砍伐玉竹。
太陽總是在不經意間無聲的劃過蒼穹,此時正高懸當空,已是正午了。完成了上午功課的兩個孩子蹦蹦跳跳踏歡快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
午後的墾峰,微涼的山風掠過鬱鬱蒼蒼的竹林,古樸氣勢恢宏的大殿矗立在竹濤林海之間。
大殿之內,張業成夫婦坐在正北首位,墾峰在山修行的弟子盡皆立在大殿之上,足足有上百人。黃楚平自從消失在樞經穹之後便一直未曾現身,此時站在首位的乃是張業成的二弟子孫韋易,而道生與彤彤兩個小家夥則站在最末位。
張業成環視一周,看著門下弟子,神情威嚴,開口道:“今日是驚蟄日,在過一月,便是我鎮天門派駐各域弟子回山之日,亦是將你們派駐各域之時,望你等好自為之”
“距上次隱峰顯化已過了整整兩百年,今年又是鎮天峰顯化之時,沒有得到宗門許可,任何人都不可靠近八峰中央山穀,亦不可上八峰山巔去觀看顯化之景,以常態對之即可,你等謹記”
“是,弟子謹記”殿中眾弟子齊齊答應。
張業成輕輕點了點頭,揮了揮手,示意弟子各自去修行,眾弟子再次拜過師傅之後,便各自散去。
看著眾弟子遠去的背影,張業成黯然惆悵,喟然長歎一聲道:“兩百年了,又是一代弟子更迭,也不知眾師兄弟在那廣袤的星空中過的怎麼樣!”
“是啊!兩百年前你執掌艮峰時也正是鎮天峰顯化之時,兩百年前你我二人又送走了眾多師兄弟。時間過的真快,如今又是鎮天峰顯化之時,又輪到咱們送門下弟子們去闖這廣袤宇宙布道天下了。這麼多年過去了,看著他們成長,教他們修行,如今還真有些不舍啊!”元霜亦是心情惆悵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