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了一下:“他害怕陽光。”
“可這裏很……”方清雪那個“亮”字還沒講出來,我就打斷了她。
“是陽光,不是燈光。”我解釋道:“在進入第一個類似病房的房間時,我就覺得很違和,撇開血腥的環境不談,病房和其對應的走廊居然都沒有窗戶,不符合最基本的建築常識,當時我還懷疑這建築是在地下。接著,我發現第二個、第三個房間,也都沒有窗戶,為什麼?”
我頓了一下:“我可以理解這些房間裏的詭異景象,畢竟這裏畢竟是醫院吧,根本不存在要建造在地下的病房,很明顯已經發生了空間扭曲,我們打開門後有可能看到任何景象。但看完筆記以後,我明白了,這是一種提示。”
我伸手指了指頭上的光:“其實這些燈也一樣是提示,他害怕陽光,可為什麼需要燈光呢?無非就是兩種可能,第一種,他也需要光線才能活動,在黑暗中他跟我們一樣看不到東西;第二種,他既害怕陽光,也畏懼黑暗,因為黑暗中,會有一些東西盯著他……”
忽然,二人最初聽到的那陣仿佛小女孩兒發出的笑聲又一次響起了,就在他們前方不遠處。
此刻,我們已經很清楚,那笑聲的來源,其實是個小男孩兒,而且也並非幽靈,隻是個喜歡用“血”作畫的孩子而已。
但即便是轉換了觀念,建立了心理防線,方清雪也是心跳加速起來,呼吸沉重起來,手中緊緊攥著拿出來防身的美工刀,手心已經滲出汗來。
我則說道:“把刀收起來吧,根本用不著。”
“你有注意了?”方清雪問道。
“對,我有主意了。”方清雪指著大堂的一個方向:“我們找東西打那麵牆的中間段。”
話音未落,一直隱藏蹤跡的小男孩毫無征兆地出現,就站在我們近前三米左右的地方,他穿著病號服,即使在燈光下,身上和臉上也都蒙著一層陰影。
在他出現的同時,整個大堂的牆上,頂上,地麵,瞬間就布滿了無數的血臉,連燈光也變成了紅色的。
這場麵足以讓男人嚇得尖叫,但我根本沒有哪怕一秒的猶豫,三步並作兩步,對著麵前一米二出頭的男孩兒就撲了過去:“快攻擊牆壁!”
方清雪立刻就朝剛才我指的方向跑了過去,她畢竟心智強韌到可怕,對於陳磊的說法絲毫沒有猶豫,於刹那間做出了反應。
誰料她剛跑到半路上回頭看了一眼,隻見我還未觸及那男孩兒的身體,便被小男孩飛速一腳踹中了身體,就像飛撲時撞上了一輛行駛中的汽車,我的口中頓時噴出一大口鮮血。
我隻覺得顱腦一陣眩暈,整個人在遭受重創下,差點昏死過去。
方清雪見到這一幕,瞳孔微微一縮,更是竭盡全力向那麵牆跑去,此刻若是她也被抓住的話,我們就真要完了。
無論如何,我必須要完成陳磊的要求,隻因為她相信為我並不會無的放矢。
我的要求必然帶著自己的深意。
小男孩顯然也注意到了方清雪要幹什麼,快速追了上去,那速度絕對不是小孩能達到的,跑步的姿勢也非常怪,就像個被扯著移動的牽線木偶一樣。
猛然間,一隻手抓住了小男孩的腳踝,小男孩低頭一看,發現竟是我從地上迅速爬起,頑強地追上來拖住了他。
我畢竟在體型上有優勢,小男孩那種一米二身高的目標,跑得再快,在短距離內總是追得上的。
同時,方清雪速度猛然提高,驟然一躍間,飛身踹向了那麵牆壁。
見狀,麵色蒼白的小男孩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似乎在嘲笑方清雪自不量力的舉動一般。
頃刻間,她修長動人身軀上似乎湧動著駭人的氣勢,一股強大無匹的力量從她腳上爆發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