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超冷冷一笑。
這一刻記憶與執念重疊,他的眼中帶著可怕的執著,就這樣仿佛毒蛇一樣死死盯著我。
他眼神中的怨毒呼之欲出,看著我的目光一如看著那該死的男人一樣,這是他必須跨過的坎。
“問題的答案是,否。”他陳超賭了。
全班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我突然歎息了。
“陳超回答錯誤,我先得三分,在遊戲中生還。”群主在群裏宣布最終結果。
“為什麼?”陳超麵色一滯,難以置信道:“硬幣的熔點其實很低,根本在這火焰下殘留不下來,更別說本來就易燃的紙幣了。況且,就算是假幣熔點高在火焰中殘存下來也是不算金錢價值,你究竟做了什麼手腳!”
他渾身的每一細胞都在此刻尖叫起來,仿佛在拚命叫喊著一句話:他沒理由輸!
輸的明明應該是狂妄自大的我。
我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隨即伸手從灰燼中拿出了幾枚尚存的硬幣,展現在陳超的麵前。
“居然是日幣!”陳超震驚了。
“你聽說過這樣一個常識嗎?其實動漫愛好者都知道的,日幣裏的五百日元硬幣熔點極高,哪怕在火焰中也會完好無損。”在結果塵埃落定後,我的麵色越發安靜了,仿佛先前的狂妄自大、暴戾瘋狂隻是為了在遊戲中活下來的偽裝而已。
他就這樣麵色安靜的將一切告訴陳超。
得知一切的陳超突然笑了。
“是我輸了呢。”陳超喃喃道。
他就這樣呆呆的望著我,突然覺得我根本不像那個該死的男人,其實他更像......天邊的明星。
哪怕在濃烈的黑暗也能散發出希望之光的明星。
那樣的光輝令人永生難忘。
他相信自己就算死了也能記得。
我什麼也沒有說,隻是安靜的望著陳超,眼底帶著幾許歉意和憐憫。
這本是你死我活的遊戲,哪怕再不願意,他們終究隻能分出個勝負,和......生死。
突然全班傳來了陣陣驚呼。
陳超下意識抬起了頭,卻看見了從頭頂墜落的電風扇,正忽閃著、速度飛快的扇葉,看起來意外的恐怖。
可陳超隻是笑了,眼底帶著幾許麵對死亡的期待。
其實他早該死了呢!
唯一關心他的媽媽已經先他而去,他又在人世間苟延殘喘什麼?
“哢哢哢!”在陣陣令人牙酸的聲音中,被風扇切割成碎肉的陳超濺出來的血灑落整個教室,在班級裏的每一位同學身上都留下來一抹觸目驚心的鮮紅。
和他一樣下場的還有拒不參加遊戲的薑藝。
整個教室陷入了一片死寂,沒有男生的怒吼,也沒有女生的尖叫,是那樣的安靜。
教室裏一張張麻木的臉坦然望著這一切,帶著理所應當的表情,看著意外死去的陳超和薑藝。
遊戲規則已經很清楚不是嗎?
失敗就要死!
渾身是血的我麵色漠然的望著這一切,我就在距離陳超不遠的地方,掉下了的風扇就擦著我的臉將陳超攪碎。
就像某種詭異的規則在維持著這一切一樣,陳超死去,而我毫發無傷。
我冷冷看著這一切,似乎在看著黑暗的命運一樣,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