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在東陽,甚至臨安都沒有出現過的異域商團,在上京街頭卻是十分尋常。包括東皇域在內的其他王朝服飾打扮的,各色人等,充斥著上京街頭,讓這座都城充斥著濃濃的大融合之風。
牧鍾四人雖然也都是見過世麵的,但此時此刻置身這種氛圍裏,也不由有些恍惚。而在這時,前麵擁擠的人群中,一隻肅殺黑色的馬隊,像是極其不和諧的一條蛇遊走而來,讓歡樂的氣氛頓時凝固,不少人朝著兩邊散開。
牧鍾四人也隨著人流散開在界道一側,原本被人群商販堵的水泄不通的街上,立刻自動隔出了一條道。那黑色馬隊清一色的黑馬,馬身猶如黑緞般光滑,馬上人更是黑甲黑帽,腰畔佩著黑刀。
“是七皇子府中的‘黑衛’啊!”
“噓!什麼七皇子?現在是太子殿下啦!”
“對對,太子殿下的黑衛殺人不眨眼,可不要輕易招惹!”
人群傳來低低私語,牧鍾目光望向馬隊最前麵的那一身黑袍的人,那黑袍人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扭過頭來,目光在牧鍾四人臉上掃過,藏在鬥篷裏的眼睛似乎寒芒一閃,但隨後又消失。
“是他!”
夏天嵐忽然低聲說道,手指微微顫抖。
“誰?”
牧鍾握住她的手,等到這馬隊走過,人群重新恢複熱鬧,四人轉入僻靜的街巷,夏天嵐才將那天的事情說了出來,“那人好恐怖,實力境界莫測高深,若不是仙女忽然出現,恐怕……”
牧鍾抬頭望向牧天虎,牧天虎眉頭深蹙,似乎知道些什麼。
“那人叫鬼手。”
牧天虎平淡的說道,可是眼神裏透露出來的冷卻是不平淡的。
“對對,我聽那個廢物當官的這麼稱呼他——唉?牧叔你也知道?”
夏天嵐驚奇第問道。
“豈止知道,當年害的我和鍾兒他娘功虧一簣,並且功力全失,他也是元凶之一!”
聽到這句話,牧鍾三人同時麵露震驚。
“當年龍源峽,我和你娘奉命與荒人作戰,不料卻撞見七皇子與白蓮教聖女正在私會,七皇子害怕此事讓皇上知道,就和鬼手聯手要殺死我們。最後你娘護著我逃走,但是遭受重傷,半途下落不明,而我,我……”
牧天虎說道當年慘劇,猶自內心波瀾悸動,他深吸口氣,讓自己平複下來,“我也因此一戰,功力全失,成了廢人。皇上年紀與太爺爺的舊情,饒我不死,但從此將牧家趕出上京……”
原來當年還有這麼曲折的一幕。怪不得老爹多年消沉,怪不得他隻字不提老娘的事情。
“那……爹您試著找尋過娘親的下落麼?”
牧天虎點頭,神色黯然,“到了東陽之後,太爺爺就派了很多人去找,可是一批又一批,一年又一年,始終是杳無音訊,我們推測你娘多半是在哪裏已經離開人世了……”
牧鍾心頭一傷,這一世沒曾見到過娘親,總覺得有著遺憾,此刻聽到了娘親的事情,又感到十分渺茫。這時,夏天嵐和風回雪兩人各自握住牧鍾的一隻手,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越是如此,這次的優勝越是要拿到!凡是讓我牧家淪落至此的,我牧鍾絕對會十倍奉還!”
十倍奉還!
看著牧鍾微微猙獰的臉,二女心中微微一顫,但又說不出的擔心。
此後時光,牧鍾三人在上京尋了一處修煉所,雖然價格不低,但是牧鍾在赫連城身上著實撈了不少好處,那靈戒中貯藏的銀子也不在少數,所以暫時不用擔心花銷。至於住的地方,駙馬爺也為他們尋了一處更加隱秘僻靜的住所,平日裏牧天虎負責在上京裏活動,打探最新的情況,負責兒子和準兒媳們的飲食。
牧風兩家叛國案,也是最近牽動上京的一件事,隨著刑部和輔台寺聯合會審,各種認證走馬燈一般出場。起初牧風兩家抵死不認,或者將自己和牧鍾以及風回雪撇清關係,但後來不知道為什麼,竟然都默認了,於是案情朝著最讓人不願意相信的方向而去。
一月過去,最終由刑部呈給皇帝柳滄海的結案文書裏,寫著牧風兩家確實有與荒人通敵的可能。寫著可能,並未確鑿,一切等柳滄海批示。柳滄海再看了纖細的供詞之後,最終還是批示,並且宣布秋後問斬。
這一切正是七皇子的計劃,隻要牧風兩家定了死罪,就不怕牧鍾和風回雪不出現,到時候再一網打盡。可恨的牧家,他這一次要連根拔除!
隨著案子的最終定奪,天武三年一次的英傑大會也迎來了盛大的開幕儀式,大會也將在皇家競技場進行。這一天,正是豔陽高照,彙聚了整個天武王朝的年輕英傑從四麵八方來到這裏,牧鍾四人混在人群裏,顯得毫不顯眼,當然他們也不能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