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回雪說著,將一塊令牌掏了出來。那名騎兵校官接過腰牌,略一沉思,快速返回大軍主陣。
“這一次你立了大功,大破荒人軍隊,恐怕要變成名人啦!”
風回雪微笑著悄聲對牧鍾說。然而牧鍾的目光卻慢慢冷了下來,搖搖頭,“打個賭,不僅不會得到獎賞,恐怕還要被處死。”
“怎麼會?!”
風回雪瞪大眼睛看著牧鍾。這時,一匹華麗的車輦在大將的護佑下慢慢駛來,牧鍾和風回雪都看到了馬車邊的龍不群以及東陽守將。看到風回雪的時候,龍不群等人也是一愣。
“龍帥!”
風回雪揮手示意,龍不群此刻隻能以點頭回應,卻不敢過多表態。馬車停在兩人身前一丈處,四周包圍的事態並未緩解,仿佛兩人不是功臣,而是罪人。
“你二人是誰,報上名來!”
馬車旁邊一名侍衛高聲喝問。
“東陽風家風回雪,領東陽將軍府參將。”
“東陽牧家牧鍾。”
隨著兩人自報家門,那侍衛靠近車窗,說了些什麼,然後神色變得極為肅殺。
“風回雪勾結荒人埋伏花絕塵,致使東陽精銳全軍覆沒,而其竟然還敢堂而皇之的站在殿下麵前,其心可疑,其行可惡,現在給我拿下,壓回上京交三司審判!”
話音剛落,包圍圈鬆開一個口子,兩名殺氣騰騰的虎衛已經走了過來。風回雪感覺腦袋嗡的一下,根本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東陽牧家貪生怕死,全族已搬遷離去,何來牧家的人?一定是荒人的細作,企圖刺殺皇子!來人,就地格殺!”
那些騎兵們忽然張弓搭箭,將牧鍾的退路完全封死。
“殿下!殿下!這個有點草率了吧?這小子的確是牧鍾啊!而且這裏荒人屍橫遍野,想必兩人必然有著什麼驚天之舉,不如——”
龍不群想說什麼,卻被一隻蒼白的手給阻止了。那隻手伸出來,搖了搖,“這些是我臨安軍的功勞。你以為憑著兩個人能做到這一切?若不是我早有安排,怎會如此有恃無恐?”
聽到這裏,龍不群又是一震,看著這裏的情景,不由又有些疑惑,的確,憑借他們兩個不可能殺傷如此之多的荒人。可到底是怎麼回事?
“牧鍾……”
風回雪悲憤交加,眼淚在眼眶裏橫亙,但牧鍾卻很平靜,他忽然握緊了她的手,問她,“你是想被送到上京審判,走一個形式,然後被處決,還是和我一起逃跑?”
風回雪呆住了。
“和我逃跑未必比死更好,因為從此你將失去風家的庇護,失去你所擁有的一切,你還將背負叛徒的罵名,不要臉的名號。但你和我在一起,總有一天會洗清這些的。”
虎衛距離他們隻有十步的距離了,沒有很多時間給風回雪思考,四周的箭手,一對將弓拉滿,他們可能一瞬間就變成刺蝟。
“牧鍾,我跟你走。”
六個字,是風回雪一生的托付。牧鍾心中微微一顫,同時感覺壓力陡增。他握緊風回雪的手,那隻竹劍忽然朝天一顫,黑色的劍式磅礴若雷雲,同時大霧瞬間籠罩起來。
東陽城以南六十裏處,這裏完全脫離的龍陽的範圍,甚至已經出了天武王朝的邊界。
一匹瘦馬,馱著牧鍾和風回雪在暮色的山道上緩緩前行,馬蹄得得,如同木魚一般讓人昏昏欲睡。風回雪太疲憊了,就蜷縮在牧鍾的懷裏,漂亮的臉上汙漬猶存。牧鍾伸手輕輕抹去,指尖在這種柔嫩的臉上輕撫,世事無常,他原來是喜歡風兮兮的,十分討厭懷裏的女人,但命運的安排,卻讓兩人走在了一起,有一根線牢牢的將他們栓在了一起。
“不要臉……趁人家睡著,吃人家豆腐。”
風回雪羞澀一笑,白了牧鍾一眼,卻並不抗拒。牧鍾隻覺她越發美女,越發可愛,指尖在其腦門處輕輕一彈,“現在你是我的人了,別說吃豆腐,就是把你全部吃了也不算什麼。”
“你——”
風回雪惱怒又羞,想到什麼,忽然問道,“牧鍾,我們以後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找個隱秘地方躲起來,然後生個娃等老唄!”
牧鍾聳聳肩,咳嗽了一下,喉頭的血被他強行咽下。之前突破重圍,他挨了車輦裏七皇子的虛空一掌,這一掌著實厲害,幾乎讓他當即跌倒,但他還是憑借過人的毅力和身體的強悍撐了過來。
“說正經的!”
風回雪正色道。
“唔……我有那麼不正經麼?”
牧鍾嬉笑道,見風回雪板起臉,當即揉了揉她的臉,“現在我也不知道,估計緝捕令現在已經開始生效,整個天武王朝都會視我們為敵人……現在先找個地方休息吧。”
他說著,忽然指尖發出一陣忽明忽暗的光來,他的眉頭一皺,“秦荒?”
“怎麼了?”
風回雪見他神色不對。
“看來,我們要去一個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