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仲隻是看著東方的天空，並不開口說話，一眾少年也不開口。
新年夜的風從東海岸吹過來，吹起少年們的衣襟。風中帶著海腥氣和血腥氣，還有殘破的軍旗在風中飄。無主的戰馬逡巡，元氣炮彈的煙霧彌漫。
良久，牧仲突然開口道：“一部傳記小說中寫過，少年崛起於帝國邊陲的小鎮，一路打殺出去，直至武道高峰，成為人人頌唱的傳奇。但很多年後，少年回到故裏，發現小鎮已經荒蕪於戰亂中，他在廢墟中找到自己幼時的家，看到家中門前的拴馬石上還留有幼年時期隔壁小妹的幼稚字體，上麵寫著，雀兒哥哥全鎮最帥。少年淚流滿麵。”
全場沉默。
噗哧——
一個不和諧的笑聲突然響起，“這是哪本蹩腳傳記小說的劇情，好搓……”
眾人回望過去，看到一個胖子，身穿重裝鎧甲，抱著頭盔站在那裏捂著嘴笑。
見眾人的目光都彙聚在自己身上，胖子的笑容的凝住，訕訕的衝著牧仲點頭微笑，並對眾人道：“咳，我和這位，這位……李鶴，不，呃牧仲少爺認識，我們是咳，戰友……”
楊雲帆將黎明之光劍入鞘，對牧仲說：“ 牧仲，在武者聯盟盟主一位上，我支持你，但在武道上，我會繼續挑戰你。”
“誰做都無所謂，反正又不是我做。既然你這麼能打，我也投你一票好了。”鎮海鏢局陳三少懶洋洋道。
其他幾個年輕人也都發表了看法，大意都是支持牧仲做東陽武者聯盟的盟主。
牧仲目光掃過這群東陽的少年們，“武盟之位，我也並不在意。我既出身在東陽，自然隻是希望這裏的武者能團結，不要再內耗。世界很大，要向外看。”
牧仲說完，轉身往東陽城內走去。
剛走了兩步，又停下來，頭也不回道：“飲血樓是東陽之禍，在我離開東陽前，我會將這個勢力滅掉。如果你們有人能聯係上飲血樓，可以轉告我的話，碰上飲血樓的人，有一個我殺一個，十個我殺十個，有多少殺多少。”
牧仲的話隨海風飄散在空氣裏，但一字一句如千斤重落在少年們的心裏。
看著牧仲的背影遠去，少年們若有所思，有人眼中的武道之火更盛。
重鎧營步兵校尉盧森，跟著跑上去，隨在牧仲身後，道：“原來你叫牧仲……不知，你還記得我麼？這是我的銘片，我是重鎧營步兵校尉盧森，哦不，或許再過幾天，你該叫我十戰護軍盧森了。”
護軍？
護軍乃是千夫長的副手，相當於副千夫長，軍權之大，僅次於千夫長。
這廝要升護軍了？
牧仲停下腳步，看向身形微胖的盧森。這胖子，牧仲自然記得，在外山之中，東陽軍物資營地內，還和他做過冰元石交易。而且，臨行前，還用一張“大地熊靈符”給他疏通經脈，洗精伐髓了一番。
盧森搓著手，嘿嘿直笑，道：“從你的眼神可以看出，看來你沒忘記我。”
牧仲攤攤手道：“你這胖子，你們東陽軍剛兵敗，被人家蠻族打到城下了，你還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