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從成都回蘇城的時候是與文理結伴同行的。不帶貶低和諷刺感情色彩說的話,回程是蠻有趣的。一點不同於與老劉同行的是,自己終於不用在無聊的時候以打瞌睡作為消遣方式了。
“誒,有個笑話。它是說啊,有一個外星人到地球上來。看見一個賣西瓜的瓜農。於是用手指比了一個‘三’,瓜農搖頭比了一個‘五’,外星人接下來比了一個‘八’。瓜農終於點頭,戳了戳手指,結果外星人就逃也似的跑了。旁邊的人問,你們在講些什麼呀?瓜農說:那人問我西瓜三塊賣嗎?我說不行,至少五塊。那傻子說要買八斤。我就說把錢給我咯,是為什麼呀又跑了。”
……
“誒,你現在應該問‘怎麼回事?’了”。文理煞有介事地問。
“哦,那怎麼回事?”
“外星人回自己的星球時說:地球太可怕了,我跟那個人說我今天殺了三個人。他說他殺了五個,我就不服氣了,說我是用槍殺死的,他居然狂妄地比了比指頭,說他是用指頭捏死的。”‘撲哧’一聲,文理一邊比劃一邊笑,見黎靜沒有反應,就問:“不好笑嗎?我就指望這個笑話活呢。”
黎靜也不是沒有聽,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在飛機上總是喜歡看著窗外的天空。那時候的自己在雲層之上,是真正永遠沒有陰天和雨水,永遠萬裏無雲的地方。
文理很清楚黎靜的興致寥寥,拉下眼罩也不知想事情還是睡覺去了。
半小時以後,文理被黎靜的狂笑聲差點驚得從座位上蹦起來。
黎靜倚在靠椅上,笑得前仰後合。“哇哈哈哈哈哈。那個笑話太妙了,怎麼會有這麼烏龍的事,哇哈哈哈哈。”
這個女的反射弧也太長了吧,那麼長時間才反應過來?隨著這個想法一起來的,還有額頭上的幾根黑線。
“陽光充足的三千尺\笑聲如同泡沫豐盈的汽水\燦爛仿若秋天的麥穗\她說\海要多深\才能比得過你眼睛裏的深邃\她問\萬千的螢火蟲會不會亮過眼裏的星輝\”黎靜在無聊的旅途裏寫下了這樣幾句話。旁邊的像初中生模樣的女生一直在不停吃著東西,偶爾起了興致也偏頭看看黎靜的本子,她有些不好意思。想自己參加了一個比賽之後也變得像文人一樣有點酸起來。隨手把那張紙撕下來塞進背包裏。
下飛機的時候,黎靜都還在想,會是誰來接自己。黎靜其實有點小貪心,在還沒有出發的時候,就語氣親昵地群發了一條短信:“本小姐凱旋歸來,速速到機場迎接,有賞的親,哇哈哈哈”。所謂的群發,收信人也猜得到:不外乎就是路雲開啦、沈碌啦、葉辰啦、陸麗麗之流,當然還有她尊貴的母親大人。
結果很淒慘,葉辰很快的回了個短信:找死!大爺我打著石膏腿吊得跟劈叉一樣,還好意思讓我迎接你?積點德吧您呐。PS:如果旅途不太勞頓,還請黎靜老婆婆抽個時間來看看我怎樣?
陸麗麗去了北邊某沙塵暴高發城市。
沈碌要趕班,現在跟她那處在曖昧階段的葉公子待遇一樣。不過她是真的在劈叉。半小時之後要趕到下一個鋼琴班。
陳婉寧女士也算回了,大致意思是如果願意等,自己在下午七點就可以看到她。黎靜看著手表上直直指向十二位置上的時針分針,心想,要是用匍匐前進的方式,估計七點之前也能到家了!
路雲開,好家夥。壓根兒就沒回。
剛走到出口,文理接了個電話。“喂,哦。光耀叔叔!好久沒聯係。現在嗎?誒,好的。”電話沒掛就給自己做了個‘我先撤了’手勢,蹬著他錚亮的皮鞋,消失在了人群裏。
黎靜貼心又識相的邊笑邊點頭。像個溫順小媳婦一樣,隻差鞠個躬說‘您慢走’了。眼睛也像監控攝像頭一樣,八麵觀測著,忘恩負義重色輕友見利忘義的人哪,果然一個都沒有來接自己。(怨氣漫天的眾人:我們是有事,理由很正當好不好!)
黎靜把衣服上的褶皺捋平,調整了一下背包帶,興衝衝的準備出去往回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