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無奈,便又轉身走向那少女,溫言道:“姑娘,別哭了,讓我瞧瞧你身上的傷口吧。”
那少女仍不回答,隻放聲大哭,此時,一旁沈雄忍住背部劇痛,緩步上前道:“這姑娘傷勢不輕,少俠還是趕緊幫她止血吧,”說罷,便從懷中取出一瓶藥粉續道:“此乃峨嵋派所製的金創藥,具有療傷神效。”說罷,便將藥粉交予趙飛,跌坐於地上,喘息不已。
趙飛見此人神情,知其乃重義之人,便沉聲道:“今日之事,本是一場誤會,隻是你那朋友毫不講理,且全無俠義之心,我才出手傷人,還請前輩多多包含。”
沈雄沉吟了一會,淡然道:“今日之事,並非全是誤會一場,那小姑娘昨夜偷入我家主人府上,竊走了一把寶劍,我家主人得知後大怒,便令我等出外搜捕,才會發生今日之事的。。。”沈雄歎了一口氣後,續道:“隻是那卓兄本是關外大盜,所作所為,皆屬不義之事,吾亦早已不恥此人行徑,但因有令在身,不得不與其一同行動。”
趙飛聽沈雄說罷,回頭問少女喝問道:“這位前輩所言是否屬實?”
那少女滿麵淚痕,一臉無辜道:“誰叫他那主人平日就愛宣揚,說什麼府中高手眾多,門禁森嚴,我才一時興起,偷了那把劍,嚇嚇那人。”
趙飛臉色微變,長長籲了一口氣,責道:“就為此等小事,便落得這番下場,姑娘,值得嗎?”
那少女見趙飛責罵,便仰頭怒道:“值不值得,與你無關。”說罷,起身欲走,隻走沒幾步,又跌坐於地,低頭哭泣。
那沈雄誠懇問道:“那如今寶劍藏在何處,還請姑娘告知。”
那少女邊哭邊低聲道:“那劍我根本沒帶出府外,現在仍在那庫房的屋梁上。”
沈雄一聽,如釋重負道:“既如此,那在下便先告辭了。”頓了頓,轉頭向趙飛問道:“隻是少俠的劍術高強,不知是出自何人門下?還請少俠告知,讓在下知道,這變化莫測的劍招,是何派劍法。”
趙飛謙讓道:“前輩言重了,小弟的授業恩師,住在焰雲山上。”
沈雄恍然大悟,驚道:“原來少俠竟是劍聖之徒,佩服,佩服,在下可真的是敗的心服口服啊。”
趙飛謙虛道:“前輩言重了。”
沈雄微笑道:“今日能遇少俠,實感榮幸,就此告辭,若日後少俠前來襄陽,在下再陪少俠喝上幾杯。”
趙飛笑道:“前輩謙虛了,珍重。”
看著沈雄扶起卓永載,緩緩消失於月色之中,趙飛回頭一望,見那少女仍坐於地,低頭哭泣,便上前低身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那少女止住哭泣,望著趙飛輕聲道:“傷口好痛喔。。。”
趙飛擔心道:“讓我看看你身上傷勢吧。”說罷,便低身探視少女的劍傷,見傷口仍血流不止,續道:“那前輩留下一瓶金創藥,可以止血療傷,姑娘,你趕緊敷上吧。”
那少女嬌眉一蹙,轉身怒道:“我即便是死了,也不用那賊人之物!”
趙飛聞言一愣,沒想到這少女竟如此刁蠻,隨即起身怒喝道:“此事是你咎由自取,你卻仍在此怪罪他人!”
那少女見趙飛再度責罵自己,便拿起藥瓶,丟向趙飛,哭道:“我便是死了,也不要你管我!”
趙飛接住藥瓶後,歎了一口氣,便坐在少女身旁,默默的將藥塗抹在少女傷痕上,隻是那少女不停的扭動著身體,拒絕讓趙飛幫其塗藥,趙飛見此女脾氣甚是倔強,便一手強攬住少女肩膀,一手繼續塗抹,那少女瞬間大窘,但因趙飛力量甚大,更兼流血甚多無力掙紮,便輕輕靠在趙飛胸膛,默默的讓趙飛幫其塗抹藥粉。
過了片刻,少女在趙飛耳邊細聲問道:“趙大哥,你為何對我如此的好?”
趙飛臉頰微紅,難為情的道:“沒有啊,隻是若不幫你療傷,要不了多久,你便會因失血過多而死的!”
那少女嬌笑道:“凝兒知道,趙大哥是真心對凝兒好。”說罷,便在趙飛耳旁輕呼了一口氣。
趙飛瞬時覺得幽蘭般的體香,從那少女的身上傳來,不禁心中一蕩,滿臉通紅,急忙別過頭,正容道:“你可別再調皮了,趕緊讓我將藥塗完吧。”
那少女抿嘴嬌笑道:“是是是。”頓了頓後,續道:“你也別你啊你的叫我了,小妹姓孫單名一個凝字,趙大哥叫我凝兒就行了。”
趙飛“嗯”的一聲,繼續替孫凝塗抹著藥粉。
約莫半個時辰後,趙飛見孫凝傷口流血已止,便起身道:“孫姑娘,你傷口已無大礙,我尚有要事在身,就此告別了。”
孫凝見趙飛要走,急忙道:“可。。。可是人家傷口還是很痛啊,倘若待會那歹人又回來了,那人家該如何是好啊?”說罷,便偷眼望著趙飛。
趙飛沉吟了一會,道:“那人被我打昏了,一時片刻之間尚無法清醒,應該不會再來的。”
那孫凝又道:“那。。。那如果待會有猛獸出沒,我無力逃跑,被吃掉了,那該怎麼辦?”
趙飛低頭又沉思了一會,答道:“那我幫孫姑娘撿回短劍,讓你有防身武器,姑娘覺得如何?”
那孫凝再道:“那。。。那如果待會我身上傷口又流血不止,我失血過多死掉了,那又該怎麼辦?”
趙飛見孫凝分明耍賴,冷漠道:“那也隻能說是姑娘命中注定將死在此處,在下亦無力回天了,告辭了。”趙飛說罷,便一個躍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孫凝見趙飛一走,便低頭假哭,偷眼望著趙飛離去的方向;須臾時間之後,便見趙飛去而複返,自樹梢上飄落,歎了口氣後,複坐在自己身旁。
此時,隻見趙飛麵色凝重,沉聲道:“孫姑娘意欲如何,這便告知在下吧。”
此時,孫凝仍低頭假哭道:“爹爹不要我了,現在連趙大哥也不理我了,那我就死在這裏好了。”
趙飛為難道:“那孫姑娘打算如何呢?”
孫凝低頭嗔道:“別叫我孫姑娘,叫我凝兒啦!”
趙飛歎了一口氣道:“那凝兒你打算如何呢?”
那孫凝仰頭撒嬌道:“凝兒是想煩勞趙大哥保護凝兒一段時間,待凝兒傷勢複原了,趙大哥再走也不遲啊!”
趙飛慌亂搖手道:“不行啊,孫姑娘。”
孫凝跺腳嗔道:“都叫你別叫我孫姑娘,叫我凝兒啦。”
趙飛沉默了一會,輕聲道:“凝兒,趙大哥真的另有要事,無法在此久留。。。”
那孫凝低頭細聲道:“我又沒叫你留在此處陪我,我是要你保護我一段時間而已。。。”
趙飛皺眉道:“那還不是一樣?”
孫凝俏臉通紅,以蚊蚋般的聲音輕道:“傻哥哥,凝兒是要跟在趙大哥身旁,讓趙大哥保護凝兒一段時間啦。”說到後麵,孫凝聲音細微,若非趙飛內力已具根基,險些聽不清楚。
趙飛一聽此言,亦是滿臉通紅,連忙抬頭望向遠方道:“隻是此去路途甚是遙遠,孫姑。。。凝兒你能跟的上我嗎?”
孫凝聽趙飛言下之意,已應允了自己,便起身嬌笑道:“能,能。”
趙飛見孫凝神采奕奕,已非適才虛弱無力的模樣,愕然道:“你。。。你不是傷重難忍嗎?怎麼現在一付精力旺盛的樣子?”
孫凝見已漏了底,連忙狡辯道:“凝兒一聽趙大哥願帶凝兒同行,心中高興,傷口便不痛了。”
趙飛心中懷疑,口中“喔”的一聲,便起身攜同孫凝快步向宛城方向走去。
一路上兩人說說笑笑,待走出那片樹海,已是破曉時分;此時兩人甚感疲憊,尤其是那孫凝更是因先前失血過多,早已顯的昏昏欲睡,趙飛隻得背起孫凝,緩慢的向宛城前行,幸虧途中經過了一個小鎮,兩人雇了一輛馬車,才加快了些許速度,隻是,待兩人到達宛城時,已是下午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