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是東西(1 / 2)

梅真人打開卷軸一看,立刻就怔住了,眼睛張得大大的,連嘴都合不攏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出了聲,哈哈大笑道:“《快雪時晴帖》!是《快雪時晴帖》!這竟然是百年前琅琊仙人的書法名作《快雪時晴帖》……”然後他撩起短短的衣袍,趕緊趨近醉漢身前,大聲道:“你竟然有這幅琅琊仙人的《快雪時晴圖》,難道你……您就是廣陵山的胡九?人稱“酒中仙”的胡九?修仙者中的收藏家胡九?”

金童也瞪大了眼睛,道:“你說的琅琊仙人……可是那位登入天門、飛升成仙的琅琊仙人?!”

梅真人的雙手顫抖著,口中喃喃道:“當然是他,這世上難道還有第二個琅琊仙人不成?”

醉漢緩緩吟道:“壺中有酒,酒中有仙,若尋酒仙,酒壺顛翻。”

梅真人驚道:“你……您真是胡九?!”

醉漢冷冷道:“當然是我,這世上難道還有第二個的胡九不成。”

梅真人立刻一輯到地,大笑著迎客道:“快請進,快請進,請您一定上座!”

胡九卻站著不動,道:“我不是來上座的,我是來喝酒的,快給我上好酒!”

梅真人立刻喊道:“金童!快上好酒!上咱們莊特釀的梅香酒!”

特釀的梅香酒果然很快就上來了,不但給胡九上了,廳內所有在座的江湖人士都得到了一杯。隻不過胡九的那一杯是滿的,而別人的酒杯裏的酒簡直連一半都不到。

胡九一口氣飲盡了酒,大吼一聲:“好酒!好烈的梅香酒!好酒既嚐,我走也!”然後轉身一閃就消失在廳外,梅真人想攔都沒攔得住。

他難道真的是為了喝酒而來?真要用一副珍貴的字畫換一杯酒?

梅真人實在有些糊塗了,問金童道:“這位胡九先生,你可曾了解過?”

金童眼睛轉了幾轉,笑嘻嘻道:“隻聽說此人世居廣陵山,身份亦正亦邪,道行極高,卻愛酒如命,行事癲狂,做出這樣的事,於他來說也不算奇怪。”

梅真人笑道:“但不管怎樣,我用一杯酒換到《快雪時晴貼》,已經是賺大發了。”

就在這時,門口忽又有人喊道:“哪位是梅真人?”

完全同樣的一句話,說這話的卻是完全不同的三個人。

好在前兩次來的人都是男人、怪人,這次來的人卻是個女人、美人。

那聲音尤還未落,梅真人眼前人影一花,一個少女已經走入了大廳。

梅真人大喝道:“慢著!你是什麼人?!”

少女突然轉過臉來,麵對著梅真人。燈光,就照著了她的臉,她嫣然笑道:“你猜我是什麼人?”

梅真人一下子呆住了。

若說世上有一種女子的臉能使人停止呼吸,那麼就是這少女的臉了,若世上有一種女子的眼波能使人的心跳停止,也就是這少女的眼波,現在,這雙眼波正俏皮地瞧著梅真人。她嫣然笑道:“我就知道你猜不來,因為我不是什麼人,我是東西。”

饒是梅真人早已過了知天命的年紀,但此時他瞧著這少女的模樣也瞧傻了,聽她的話也聽呆了。

自己說自己是“東西”的人,梅真人這輩子都沒見過,更何況這話還出自於一名美少女。

柳小樹在遠處倒是聽得大有趣味,不由得細細瞧了那少女一眼,誰知那少女竟也瞧向了柳小樹,兩人目光相觸,少女竟對柳小樹眨眼一笑。

柳小樹心道:“這女孩子對我笑什麼,難道與我認識不成?”但想及自己出村之後所見之人寥寥無幾,認識她是絕無可能,柳小樹便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少女瞧著梅真人的表情,咯咯笑道:“你既已知道我是東西,為何不趕緊問問我是什麼東西?”

梅真人道:“老……老朽正想問。”

少女道:“我是禮物。”

梅真人道:“姑娘姓李?”

少女道:“不是姓李,我就是禮物。”

梅真人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少女。他活了這麼大的歲數,智障和白癡也見過不少,可是一個長得這麼美這麼動人的白癡少女,他簡直連聽都沒聽說過。

少女笑道:“你現在一定覺得我腦筋不正常,對不對?”

梅真人想否認,但不由得還是點點頭。

少女道:“你難道忘記了,無論誰來競買活地圖,都得帶禮物的規矩?”

梅真人搖搖頭,這是他定的規矩,當然不會忘。

少女道:“所以有人拿我當禮物送來,你還不懂?”

梅真人終於聽懂了些,道:“誰把你當禮物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