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漆黑的夜空,我在心中默默說道:謝了,鬼仙。
大地得到了釋放,鬼魂得到了解脫,這塊地已經不再是束縛存在的噩夢。
“走吧,我們可以回去了。”我說道。
在初升的太陽照射下,我跟王曦嫻累濕衣衫往回走。
在快要到達村子的時候,我明顯感受到王曦嫻又有了變化,她那冷漠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變得非常的單純、熱情。
“又回到那個膽小單純的女生形象了?”心裏想著。
這個世界上,人人都戴著一張麵具活著,誰都不知道對方戴著的會是哪一張麵具,也不會知道對方下一刻會換成什麼新的麵具。
回到村子裏,村長王長田帶著人在村口緊張地等待著,一看到我跟王曦嫻回來,趕緊小跑著過來。
王長田一把摟住自己的女兒,激動地熱淚盈眶。
“女兒,你能活著回來真是太好了,真是嚇死老爹了。”王長田哭著說道。
王曦嫻自然也哭了,用力的抱著老爸。
這一次,我不知道她是真的感動了還是偽裝的,她的真實跟偽裝可以自由切換,我也不知道現在的她是真是假。
一轉眼,看到我老爸也來了。
他是個比較內斂的人,不像王長田那麼激動。
雖然老爸沒有多說什麼,但是從他的眼神中還是可以看出來對我的擔憂。
我朝著老爸笑了笑,示意我並不要緊。
雖然我跟老爸之間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都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心意。
隨後,王長田問道:“怎麼就隻有你們兩個回來了?其他人了?不是一共去了八個人嗎,還有六個人了?”
我說道:“都死了,另外六個人都死了,一個沒能活下來。”
在這刹那,我明顯看到村長的眼神裏麵是閃耀過一絲喜悅之情的,但很快就換上了一幅愁容。
“唉,可悲啊,同村之人,一下死掉六個,真是讓我難受啊。”
聽著這話,我簡直想笑。
難受?開什麼玩笑?
那六個人可都是村霸,整天欺負人,大家對他們痛恨之極,聽說他們死了,村民們不知道開心成什麼樣子,就算是村長,心裏也樂開了花。
但當眾展示喜悅之情肯定是不合適的,所以他們就展示出了痛苦的神情。
這就是偽裝,這就是麵具。
很多時候,人需要戴上各種各樣的麵具,每個人都一樣。
村長也戴上了麵具,明明他對孟光堂的死感到很開心,但還是裝作很難受。
或許,這就是鬼仙所說的,在灰色空間生存的不成文規則吧?
我歎了口氣,一聲不吭往家走,這個村子,我對它的美好幻想,正在一點點的減少。
或許不知道哪一天,我將對它不再留戀。
……
王曦嫻跟著老爸回家之後,先是吃了一頓飽飯,然後洗了個熱水澡,全身舒舒服服的。
然後,她將門窗都關上,一個人躲在衛生間偷偷的抽了一根煙,排泄心中的愁苦。
雖然嘴上說得好,對什麼都放得開,但實際上還是有難度的,說得到跟做得到根本就是兩回事。
一根煙抽完,她想到了很多事,想到了自己是如何設計欺騙孟光堂將他坑死的,心裏不舒服,於是又一根煙抽了起來。
慢慢的,一整包煙都抽掉了,她才意識到不對,趕緊刷牙衝澡,將身上的煙味給衝洗掉。
然後開窗透氣。
最後,她回到自己的臥室,打開隨身聽,戴上耳機,播放著佛經。
一邊聽著佛經一邊睡覺,她安心多了。
這段日子,有了佛經的幫助,她的睡眠質量確實得到了提高。
這一次,她再又累又困的情況下,又有著佛經的幫助,很快就睡著了。
就在她睡了不到一個小時,突然間,整個人抖動起來,在床上像是抽筋了一般。
王曦嫻又做噩夢了!
佛經隻能抑製作用,並不能根治她的噩夢。
現在危機太過於嚴重,讓她再一次做起噩夢。
“不要,走開!”夢中,王曦嫻大喊大叫這。
突然之間,她一個身子坐了起來,眼睛也睜開了。
汗水濕透了衣衫,也濕透了床單,她大口大口喘氣,還未能完全從噩夢之中走出來。
在慢慢平靜下來之後,王曦嫻瞳孔瞪大,說道:“不好,張策有危險!”
然後,她立刻翻身下床,穿鞋就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