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是一個大院子,前後各三間房,前麵放雜物,後麵住人。
我拖著行李箱來到了大門口,停下了腳步。
門是開著的,但是我卻有些邁不動步。
這個家,我從小到大住了將近二十年,再熟悉不過,但越是熟悉就越是感到邁不動腳步。
我站在門口朝著院子裏麵看,院子裏麵沒人,但是可以聽到後屋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幹農活。
家裏有人,是我媽,還是我爸?
我頓了頓,深深了呼吸了一口氣,輕輕邁步走了進去。
行李箱在地上拖動發出沙沙的響動聲,引起了屋內人的注意。
“誰呀?”
是女人的聲音,是我媽。
我拖著箱子站在了院子裏,老媽來到屋子門口朝外看,在跟老媽四目相會的那一刻,我的心情是無以複加了。
“媽。”
縱有萬語千言,也抵不過一聲稱呼。
老媽的眼眶也在那一刻濕潤了,她看著我,看著看著,落淚了。
擦了擦眼淚,老媽笑著走出來,著急說道:“回來也不說一聲,家裏都沒跟你準備飯菜。”
一邊說,還一邊要幫我拿行李。
我微笑著說道:“不要緊,隨便吃點就好。”
“快別站著了,來,進屋吧。”
正說著,一個男子來到了大門口,停住了。
我跟老媽同時轉頭看去,那人正是我的老爸——張天夏。
自從兩年前跟老爸大鬧一場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麵,別說見麵了,就連電話都沒有打過。
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跟他見麵了。
但我們還是見麵了。
這一次見麵跟我想象中的一樣尷尬,我們兩個之間似乎沒有什麼可說的,即使見麵了也什麼都說不出來。
老爸愣了片刻,從我身邊走過,什麼話都沒有說,就好像沒有看到我一般。
我也沒有跟他說話,實在不知道如何開口。
老媽看到我們父子倆這個狀態,不由得低頭歎了口氣,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沒事,隻要你回來就好了,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調解。來,一定餓壞了吧,媽給你弄點吃的。”
我進了屋子,將行李都放進了我原來的房間。
我的房間還跟兩年前走的時候一模一樣,基本都沒有動過。
但是兩年過去了,屋子裏麵卻沒有什麼灰塵,打掃得幹幹淨淨。
老媽端著一碗麵條走了進來,說道:“來,趁熱吃。”
我坐了下來,拿起筷子吃了起來,老媽還特地加了個雞蛋。
“媽,屋子裏麵還挺幹淨。”我說道。
“是啊,我經常都幫你打掃嘛,因為不知道你哪天就會回來,生怕你回來沒地方住。”
聽了這話,我心頭又是一陣酸。
一邊吃,我跟老媽一邊聊著,聊最近的生活,最近的發展。
聊著聊著,老媽跟我說道:“你爸最近身體是越來越不好了,臉色越來越差,而且還經常咳嗽,動不動還抽風。唉,讓他去醫院檢查,他說沒事,不用去,我知道,他就是嫌醫藥費太貴,不肯去。”
聽著老媽的辛酸訴說,吃著碗裏的粗麵條,我除了不斷歎氣之外,也並無他法。
吃完之後,我擦了擦嘴,從挎包裏麵拿出一遝錢交給老媽:“這裏是十萬塊,你拿好。”
這十萬塊,是我破獲案子的獎金,以及在研究所一個月的工資,再加上以前的一些積攢,零零總總全都加在一起的錢。
我離開家兩年,這些錢,也算是對家裏的一些補貼。
老媽雙手顫抖的捧著錢,開心的笑了:“策兒,你能掙這麼多錢,媽替你感到開心啊。這錢是你的,你存好,以後娶媳婦兒用。”
媳婦兒?
嗬嗬,一提到這件事我就想到丁思妍,心裏更難受了。
“媽,這錢你收好,以後我有的是掙錢的辦法,不用替我考慮。”
是啊,隻要我願意,掙錢其實並不難,難的是,我還要在各種事件中徘徊多久。
這時,我看到老爸在屋子門口朝著我這邊看了一眼,然後匆匆離去。
“或許,我是該找個機會跟老爸何解一下了。”我心裏想到。
……
……
……
晚上七點五十,劉存孝家。
劉存孝一家人圍坐在桌子旁吃晚飯,他一邊吃一邊時不時的抬頭看看牆上掛著的時鍾,臉上有一些陰鬱。
劉存孝的老婆錢桂蘭心生疑惑,問道:“你今天是怎麼了?吃飯也不好好吃,動不動就抬頭看的,怎麼了?待會兒有事?還是準備看啥電視啊?”
劉存孝白了她一眼,說道:“沒你事,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