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到鄭市上(1 / 2)

符寶剛到鄭市的時候窮困潦倒,身上隻有一個破包外加一千二百塊錢。這錢還是符寶二大爺的私房錢,他二大爺偷偷攢了好些年預備給符寶娶媳婦用的。皺巴巴的鈔票混雜著汗水和腳臭的味道,厚重潮濕,符寶把它們揣在內褲口袋裏,一是為了防賊二是為了防二大娘。

外套裏還裝了300塊的現金,是二大娘給的生活費,叮囑符寶到鄭市後省著點兒花,實在沒錢了就往家裏去電話,家裏雖然沒錢可到底還剩下幾袋麥子,好歹把口糧賣了也能給他湊幾個生活費。符寶當即表示不要,這300塊錢留著給弟弟買糖吃吧。二大爺搶過錢就塞給了他,給你的你就拿著。符寶收下錢後就看見二大爺被二大娘掐了好幾把。

坐大巴車到鄭市花了50塊錢,吃一碗燴麵花了10塊錢,現在符寶的身上還剩下240塊錢。當他揣著這僅有的240元巨款蹲在汽車站的門口看著人來車往的忙碌景象發呆時,他在想,我該怎麼活下去。他這是被拋棄了吧,從家裏被趕出來,隻身來到異鄉,舉目無親兩手空空,該怎麼辦?

有一個乞丐推著鐵飯盒滋啦滋啦的從他身邊爬過去,那飯盒裏的零錢硬幣被推的叮當撞響,很快就有個漂亮姐姐扔了50塊錢進去。符寶看著那50塊錢的票子在想,要不去做乞丐吧。

事實證明乞丐也不是那麼好當的,首先它入行的門檻就比較高,這就是厚臉皮,你得說點悲慘的故事或者展示悲慘的模樣才能獲得同情,進而

尤其當他端著自己的破瓷碗蹲在牆根底下預備跟人討錢時,突然張不開嘴,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引人同情。說他父母雙亡孤苦無依,身無分文流落街頭,求各位過路的哥哥姐姐們賞口飯吃?事實雖然是事實,可是一旦說出口就覺得分外悲慘。符寶的臉皮薄不想說,於是就在牆根底下枯坐著。偶爾也會有人往他的碗裏丟幾個硬幣,天擦黑時路燈依次亮了,數了下大多是一毛和五毛的硬幣,沒有紙票子。對比那位爬行的乞丐,四肢健全的我確實不夠可憐。

我把討來的錢盡數倒進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大娘碗裏,那位老大娘滿臉滄桑溝壑凹陷,也像鋸嘴葫蘆一樣坐在我旁邊討錢。我把錢都給了她,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

下午的時間我都在沿街挨家挨戶的問,“招工嗎?”結果沒有一個人願意用我。他們不是嫌我年齡太低,就是嫌我學曆太低。我跑了一下午,又累又渴又餓,還沒有找到活兒幹,備受打擊。

晚飯想吃又不敢吃,最後買了六個饅頭和一瓶礦泉水,蹲在一家燒雞店的門口聞著裏麵飄香的雞肉味兒解饞,嚼著饅頭就著礦泉水吃。不久裏麵出來個老大爺,凶神惡煞的模樣,“走遠點!”把我給轟走了。

晚上沿街走了很久,走走停停坐在路沿上發呆。蚊子把我咬的滿身是包,路橋下涵洞裏也有席地而睡的乞丐。我把包裹扔在地上,拿了兩件破舊的外套攤在地上,自己躺了上去。背靠著大地,仰望頭頂灰蒙蒙的拱橋石頂,橋上麵此時正轟隆隆地過著火車。我有點出神,想著要是坐火車來就好了,車票能便宜一半呢。

不知什麼時候,我被凍醒了,空氣中有著異樣的氣味。一睜眼就發現頭頂上有三顆腦袋正在盯著我瞧,ta們口中留下來的哈喇子滴到了我的臉上,刺激的我一個激靈陡然清醒。我茫然的起身收拾東西,拎起包走,那三隻鬼就在我後麵尾隨著。

我在想鄭市的鬼怎麼這麼多,一下午就不知看見了多少隻。

我拐進了路邊的一家小旅館,老板娘滿身肥肉正咬著煙頭和人打麻將“30塊錢,不講價。”我交了30塊錢,覺得心疼肉疼。老板娘扔給我一把鑰匙讓我自己上去開門。樓道裏黑黢黢的,我憑著自己非凡的眼力找到了403室,開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