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張神醫匆匆忙忙拉著小石頭離開,苒苒好一陣尷尬,感覺他們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
“你幹嘛這麼沒禮貌,人家好歹也救過我。”她雖然心有腹誹,至少隻是心中抱怨,可不像顧連昭,活似張神醫欠了他多大的人情一樣。
顧連昭恍若無事人一般,平靜地把她按回床上坐好,從桌上取了個蓮霧,仔細去了根蒂,用小刀切了一小塊遞到人苒苒嘴邊,堵住她的話。
看著苒苒吃完一塊,又繼續切,全程隻重複看著她吃完再遞上一塊,直到把整個蓮霧吃完。
苒苒總算明白,什麼叫做找對一個人,吃飯不用帶手,出門不用靠走,總有人會伺候到忍不住懷疑自己是否全身癱瘓智商低下。若不是她及時阻止,隻怕顧連昭會把整盤水果都切了喂她吃下去。
這種被寵溺的感覺確實會讓人忍不住飄飄然,到底是當了那麼多年的女漢子,苒苒很快就覺得不自在,下意識拒絕他的過分示好。
這舉動在顧連昭心裏引起一陣不快,想著她已經主動邁出這一步,也便沒放心上,淡淡地說道:“跟他講禮貌的人都進不到他這裏來。”
苒苒好奇道:“為什麼?”
顧連昭不滿地捏住她的臉,卻隻扯起一層皮,忍不住皺眉打量:“別管別人的事,讓我看看,你恢複得怎麼樣了?”不知是因為瘦弱還是因為病愈,他愈發覺得她的眼睛更加炯亮有神。
被盯著不自在,一把掀開被子,不顧阻攔跳下床,在地上轉了一圈,笑眯眯地說道:“我能恢複怎麼樣,能吃能睡,能走能跳,你還想幹嘛。”
顧連昭卻讓她這麼活潑跳脫嚇了一跳,感覺一失手,她就會輕盈飄走。他一把扯住她的手,將她拉回身邊,柔聲道:“我想把你帶回家。”
隻一句,苒苒感覺整個頭都要炸了。
有一股酥麻顫栗感從耳朵到額頭,密密麻麻像螞蟻般細細撕咬,又像電流竄過。她想要躲開,一隻大手將她攔腰圈住,隨即將臉埋進她懷裏。
溫熱的呼吸穿透過層層衣物,滲進皮膚,周身如同冰凍般僵硬,腦子更是亂是一團漿糊。耳邊隻剩下男性特有的成熟和低啞,似呢喃,又似魔咒:“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嚇死我了,我以為我真的要失去你了,早知道就不應該讓你下水,早知道……”
聽著他語調中泄露的慌恐和無助,苒苒感覺到心也有些發酸,“別那麼多早知道了,我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嘛,我顧苒苒又不是好人,豈會那麼短命。”她深吸一口氣,不讓自己又沉淪在曖昧的情緒中年,“對了,六爺沒事吧,還有南山,他們後來怎麼樣了。”
男人聽她這般故作輕鬆的口氣,暗暗歎了一聲,沒再為難她,隻拉她坐在自己腿上,“六爺沒事,朱明韞早就安排了人在路口等著,我讓他把六爺送到臨安去,跟周寅他們一家在一起。南山在臨安城外就跟我們分開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不過你放心,他不會有事的。”
雖然與萬順莊的舊賬未清算,但眼下他們還是一條船上的,相對於南山來說,顧連昭寧願選擇相信朱明韞。有利益才能維持更穩定的關係,更何況他們的目的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