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恨的盯著靜悠的背影,為什麼死掉的人不是她,不是她?
宋煒依舊溫言安慰她,隻是無意瞥了一眼蕭眉,盯著靜悠的目光似乎要將她撕碎一樣,他無端打了一個寒噤,模模糊糊想起好多年前,那時候靜悠和大哥還沒有在一起,有一次他到大哥的辦公室去,無意間似乎撞見蕭眉是在大哥的辦公室。這麼多年,靜悠不在,蕭眉一直負責東華的日常工作,也一直跟在大哥的身邊,是得力助手。可是這麼多麼年他一直看大哥鬱鬱寡歡,從未見他對哪個女人假以辭色,但是蕭眉又把自己放在了怎樣的位置上,他的心裏浮起了一層憂慮。
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主刀的醫生是加州的心外科權威,他走出來的時候,眉頭緊鎖,神情沉重。宋煒的心直直墜下去,像是掉進了一個無底洞,靜悠則是止不住的抖,緊緊攥住宋煒的手腕,仿佛那醫生一句話就可以決定她的生死。
那醫生看著他們開口:“我們在他的身體裏取出了兩顆子彈,一顆離他的心髒隻有2毫米的距離,雖然凶險,但是我有把握問題不大。另一顆…傷到了他的脊柱神經,換言之他有可能終生癱瘓!現在他被轉進了ICU,你們可以在外麵隔著玻璃看一下。”
靜悠的身體搖晃了一下,竟不覺含著眼淚微笑起來:“隻要他活著,隻要他活著!”
那醫生再一次向他們點點頭,帶著助手離開。
宋煒有些不死心,他跑了上去攔住一聲,困難的開口:“他還能站起來的幾率有多大,你告訴我!”
那醫生理解地看了他一眼,搖搖頭,默默走開。宋煒知道這幾乎是斷定沒有可能了,他偷偷擦掉了剛剛湧上眼角的眼淚。卻一轉眼看見了蕭眉,那蕭眉看著他,冷冷淡淡的問道:“沒有機會了是嗎?他的下半生要在輪椅上是嗎?我就知道,隻要韓靜悠在,就不會有什麼好事情的!”
宋煒語氣冷肅:“這話我請你收回去,隻是意外!況且為了她們母女大哥賠上性命也是甘願!”
蕭眉咬牙:“你倒是很了解他!賠上性命也是甘願!”她的語氣裏的嘲諷漸漸轉成了苦澀!“我倒想問問她韓靜悠還有什麼臉坐在那裏,不是恨他嗎?不是有骨氣離開不回來嗎?現在又坐在這裏裝可憐給誰看!”
宋煒壓抑住怒氣:“蕭眉,我記得你們似乎還是親戚的關係!你怎麼可以這麼刻薄!”
蕭眉挑高了眉毛:“親戚,是嗎?我早就忘記了!我早就受夠了,我索性撕開臉告訴你,我和你大哥我們…”
宋煒拉住了她,他緊張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站著的靜悠,她似乎並沒有注意他們在說什麼,依舊是六神無主的樣子。宋煒眼神銳利:“你在再多說一句你試試看,你不想再東華做了是不是!”
蕭眉氣急倒是笑出來:“宋煒,還輪不到你在這裏大呼小叫,哈哈,害怕她知道?怎麼心疼她,害怕她受傷害,嗯?韓靜悠倒是厲害得很,兄弟通吃?”
宋煒終於忍無可忍,他揚起巴掌,靜悠叫住了他:“我們去看看他。”
靜悠終於走過來,攔住了他,眼睛隻對著宋煒,連看都沒有看蕭眉一眼。
是一種蔑視吧,徹底的蔑視,但是她的態度是那樣的平淡,平淡中卻有一種不可侵犯的凜然!
兩人離開,留她獨自在空蕩蕩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