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於不卑不亢：“不知道宋先生叫我來這裏有什麼事？”
宋煜直截了當問道：“韓清遠在哪裏？”
老於說道：“我不知道，想必你最了解韓先生的情況，用不著來找我，宋先生有錢，雇了人總會慢慢找到的。”
宋煜說道：“房子是你給他們找到的是不是？老於，你不要緊張，我沒有別的意思，是因為有些誤會需要澄清一下。”
老於說道：“我的確給先生找過房子，但是韓先生和靜悠小姐害怕造成我的負擔，所以走了”
宋煜眸光一閃，說道：“走了？去了哪裏？”
老於沉吟了一下，說道：“我不知道，他們沒說，隻是說安穩下來後，給我電話。宋先生，商業上的事，我不懂，但是得饒人處且饒人，請你不要趕盡殺絕吧。我們先生實在是太辛苦了，太可憐了。”
宋煜有些吃驚，他沒有想到一個司機竟然這樣對他忠心耿耿。他試探的問道：“老於，你跟韓先生很多年了吧？”
老於倒是不遮遮掩掩說道：“我知道宋先生想問什麼，我跟在韓先生身邊十幾年了，韓先生是怎樣的秉性我是最清楚的，他走到今天這步，是老天爺太不公平了。”
宋煜不解的看著他說道：“什麼意思？”
老於歎口氣，說道：“宋先生，韓先生知道，你一定是會對東華出手的，時間早晚而已。他說過，你心裏一直有一根刺…”
宋煜吃了一驚，他表麵上是不動聲色的：“老於，我想你知道些什麼，是吧？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也許有些事情還來得及補救。”
老於低著頭，想了一下，咬牙道：“好吧，我把知道的情況告訴你。如果先生將來怪我，我也沒什麼可遺憾的了。其實我跟韓先生認識是在很多年前，那時他剛到美國求學，生活拮據，在一家中國餐館打工，而我就是那裏的貨車司機。因為都是中國人，又都是背井離鄉，我們很快便熟悉了，後來成了朋友。方老先生是那家餐館的常客，所以也熟悉起來。方老先生對他的學識和能力極為賞識，便介紹他到東華打工。又一次韓先生出了車禍，腿骨骨折，一個中國的留學生，目無親，這時方老先生幫助了了他……”
宋煜凝神聽著，雖然方家與宋家是世交，但是這些東西卻從來沒有聽誰說起過。
老於繼續說道：“再後來韓先生就留在東華了，再後來他娶了方茱莉，……”
宋煜的臉上露出譏誚的表情，而老於一下子捕捉到了宋煜的那種不屑。他說道：“關於這件事具體的原因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韓先生是不得已的…”
宋煜說道：“行了，我對他以前的事不感興趣，”他頓了一下盯著老於，“你認識布萊克嗎？”
老於說道：“我知道他，他是方茱莉的一個男朋友。”
宋煜思考了一下，問：“他認識海倫嗎？”
老於想了一下：“我想認識，因為韓先生從來不管方小姐在方麵幹什麼，尤其是方老先生去世後，她加肆無忌憚，什麼人都帶到家裏來。我想海倫小姐應該是認識的，因為為了這件事韓先生與方茱莉吵過架，吵得厲害。”
宋煜問：“他們吵什麼？”
老於說：“是韓先生警告方茱莉，不要把一些亂七八糟的人帶到家裏來，還說要他們離海倫小姐遠一點。”
宋煜沉吟著，有些困難地問道：“老於你知道海倫小姐的事，是不是？”
老於看著宋煜那張因為回憶而痛苦的臉說道：“其實有些東西我不是特別了解。那天我看見先生很傷心，他說，沒有保護好海倫小姐，他對不起方先生，辜負了他所有的希望。”
宋煜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搖搖頭，不知道是不是該相信老於的話，他說道：“既然不是他為什麼我每次質問他，他從來沒有否認過，我不相信。”
他再一次盯著老於說道：“老於你告訴我，韓先生在哪裏，我想了解一下事情的真相，我現在並不想去傷害誰，你放心。”
老於遲疑著，他想了一下，慢慢掏出一張紙來：“宋先生，我相信你，所以我把先生的地址給你，你去找他，他現在自己住在那裏。”
宋煜皺了眉頭，拿過紙條：“自己？韓靜悠呢？”
老於說道：“靜悠小姐走了，至於去哪裏了，我不知道，你去問先生吧。”
老於告辭離開，宋煜還在看著那張紙條發楞。
循著地址，宋煜找到了這裏，這裏是一座公寓，很簡陋，住滿了各種各樣的人，三教九流，龍蛇混雜。他在門前按了好久的門鈴，都沒有人開門，隻好離開。
公寓的前麵有一條馬路，過了馬路還有一個公園。
宋煜走了進去，他的臉上有一種疲態。昨天一夜無眠，靜悠的身影一直在他的腦海裏出現，那樣默默看著他，像是在控訴。
此時的公園裏沒有幾個人，傍邊樹蔭下的長椅上躺了一個人，他閉著眼睛似在睡覺，手裏還拿了一張報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