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我心裏莫名的感到害怕,比看見之前的棺材還要怕,這不是一種直覺,而是對於氣氛的感知,感覺這頂花轎上,更加具有勾魂攝魄的詭異味道,使人聞而恐之!
我下意識想關掉門窗,但被爺爺阻止下來,他臉上露出解脫的表情,說鋒啊,別怕,這是你媳婦兒來接你了,你跟了你媳婦兒之後啊,就別回來了,不要再想起這個地方,要聽你媳婦兒的話……
以前看到村裏人嫁女,新娘子走的時候哭得傷心欲絕,我理解不了那種氣氛為何如此傷感,沒想到一個花季男人,在剛滿十八歲的時候,竟然要跟女人一樣,顛倒過來去嫁給一個女鬼,這是人生,還是命?
我沒有表現出自己的傷懷,因為我遲早要擺脫命運,遲早會征服那個宛如冰山的女鬼,要讓害我奶奶的東西挫骨揚灰!
想完這些的時候,花轎已經到了我們門口,四個笑麵白臉,戴著黑色瓜皮帽的小孩兒將花轎停下,其中三個看著我笑,僵硬的笑容,臉上不帶一絲的蠕動,無比慎人。另外一個便是昨晚救我那個,他奇怪的沒有開口,而是撈開轎子的門簾,對我做了個請的姿勢。
門簾拉開之時,我看到轎中坐著一個新娘,身穿大紅鳳凰刺繡的嫁衣,頭上戴著珠寶亮豔的鳳冠,一塊半透明的紅蓋頭將她頭頂遮掩,雙手扶著腿端正的坐在花轎裏麵,沒有一點動靜。
爺爺把我的行李包拿出來遞給小孩兒,推著我快速跑進了房間,然後叫我在兩分鍾之內,把夏沫給的新郎衣服穿上,直接上花轎一起去三隊,臨走時不能落淚,不能回頭,更不能對新娘子說話,別再回來!
爺爺不說還好,說完我就差點落下眼淚,但忽然意識到自己身為男人,這個委屈以後遲早要找回來的,於是堅定的點點頭,快速換上紅色長袍,戴上這個跟古代科舉狀元郎戴那種帽子,回頭往門外的花轎走去。
爺爺沒有送我,我也沒回頭,到門口的時候,雪花密密麻麻的從天上飄落下來,將我視線隔離,眼前一片白茫,像是老天在送我似的,給了一點彩花。
我走進轎子,寒冷空氣毫無退弱,新娘子主動往裏麵挪開一點位置,等我坐下之後,轎子忽的騰空而起,上下起伏,晃晃悠悠的往村口趕去。
四周彌漫著一種安靜的氣氛,新娘子閉口不言,跟雕塑一樣對我也是不理不睬,充斥著拒人千裏之外的感覺。謹記爺爺的吩咐,我沒敢對夏沫說什麼,坐在轎子裏看著血紅似火的紅燈籠,陷入了沉思。
可誰也沒想到時間飛速,我還沒考慮好之後該如何是好,轎子竟然停下了,門簾被小孩兒拉開,往外邊看去,到夏沫的家門口了,門外掛著紅燈籠,滿眼喜慶。
小孩兒叫了一聲新郎新娘下轎,我起身就要往下麵走,可忽然想到一些禮儀,畢竟我是新郎,就算夏沫再怎麼冷漠無禮,那也算救了我的命,對她好點不吃虧。
於是我把手遞給她,想著牽著她一起下去,起初手剛遞過去的時候,她還抬起雪白的玉手準備搭上來,可還沒搭在我的手上,立馬猶豫了一下,隨後放下去了,似乎她很不喜歡我,一種抗拒別人碰她手的動作。
我心裏感覺尷尬,但並沒在意,自己失望的走下了轎子,等夏沫出來後,小孩兒便在她身後拉著她那拖到地上的長嫁衣,然後往屋裏走去。小孩兒見我拘謹無言,對我說道:“一會兒夏沫姐要做新娘咯,得去新房裏等著,姑爺呢,就在外邊跟咱們喝酒,不喝醉不能進洞房哦,夏沫姐等太久了也不許生氣,這是規矩,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