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陳攀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在他印象中,那次打架都是照著頭招呼的,那人急起來了還顧得了這麼許多?
女人看著男人教育兒子,也不說話,家裏是男人當家的,他書讀得多些,年紀最大,很多道理還是他知道,這每次教育孩子,她都不插嘴,隻
是聽著!
一夜無話,各自安眠。
但是,陳攀第二天下午放學回家,走在院子裏就看見那些嬸嬸和婆婆對他指指點點,表情厭惡。
仔細一聽,才知道原來是說他小小年紀就不學好,打人往死裏打,這麼小脾氣就這麼暴躁,性子就這麼野,長大了還得了?還要自己的兒子女兒,孫兒孫女不和他這個壞孩子玩,怕他給帶壞了!
陳攀一聽就要上前理論,但是想起昨晚父親說的那些話,忍了下來。隻是對於這些長舌婦,第一次有了厭惡感!
悶著頭,氣呼呼的回了家,在床上坐了會兒,平複心情後,這才開始幹起家務活。首先要把牛圈裏昨晚老黃牛產生的牛糞給清理幹淨,然後得背著背簍出去割牛草回來,還要煮豬食!
晚飯,男人悶頭不說話,但是黑著的臉也看得出來他心情不好。
女人也是黑著臉,臉上怒氣衝衝:“兒子,你以後別跟博兒耍了,老死都不要往來!”
“怎麼了?”陳攀一臉疑惑,打架歸打架,但是至多過幾天等傷口好了,還是會在一起玩的,那次不這樣?
女人臉色青一陣的白一陣,最後竟然通紅,“那黃雞婆今天白天竟然跑到村口茶館裏說你爸昨晚打了他家博兒,還說小人打架,大人出什麼手?大人打小人就是不對!”
“什麼?”陳攀一驚,果然,那家人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昨晚吃了虧落了麵子,竟然今天白天出言不遜,壞父親的名聲!
“你知不知道,今天我和你爸收工回來,路上遇見的人都在問,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還指責你爸!說他不對!”
“艸,我這就去他家問個明白!”陳攀一聽急了,放下碗,拍著桌子就要起身!
“坐下,難道你還嫌事情不夠大?”男人厲聲喝道。
“爸!?”陳攀不知道男人為什麼叫住他。
“你以為別人善播這些謠言是為了什麼?”男人反問。
“當然是敗壞你的名聲和惡心我們家了!”陳攀不加思索的回答到。
“這是一層!”男人看著怒氣衝衝的兒子,搖了搖頭,還是太年輕了啊,想事情想不全麵!
最後,男人歎了口氣:“你以為隻是敗壞我名聲和惡心我們家這麼簡單?”
“他們不止這一層算計,還希望我們家的人聽到謠言過後去他家鬧,這才是他們最希望的。以他們家那幾個的性子,巴不得你上門去鬧,這樣他們也好有理由找我們家的麻煩,以報昨晚之仇。更毒的是隻要我們去鬧,馬上村子裏的那些人就會圍過來,到時候他幾人撒潑打諢,我打他家博兒的謠言也會變成事實。到時候黃泥巴落進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就算你叫你叔他們來,當著村子裏攸攸之口,也是毫無辦法!賠錢,道歉都是小事,主要的是你從今後在村裏就抬不起頭了!”
陳攀一聽,嚇得背後直冒冷汗,愣在那裏。
“兒子!”男人看著陳攀,語重心長的說道,“這人啊,最怕別人看不起了,因為有些沒有的事情一但經過眾人之口,那就會變成事實啊!現在,你還準備去他家嗎?”
陳攀看著父親那大智若愚,敦敦教誨的臉,不吭聲坐了下來。
“那就讓村子裏那些長舌婦去說,去議論,敗壞?”
“公道自在人心,沒有的事,就算他說出花來,我們不理會也沒用。這攸攸之口何須堵?不去管它,等幾天,也就沒人說了,那些婦人本來就是閑著沒事幹,以議論別人長短為樂,何必招惹?到時候弄一身騷,你自己不惡心的慌?”
陳攀聽著父親這些睿智的話,醍醐灌頂,心中豁然開朗,也不再糾結此事。
後來,陳攀上警校,讀了佛經才明白父親當年那種心境。
世人問佛:“世有辱我,謗我,誹我,欺我者,我該怎麼辦?”
佛說:“忍他,容他,由他,過些年,再且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