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說寧采兒突然想到自己才剛剛逃離的婚禮,這可不就是她一生中僅有的戛然而止的事情嗎,還真是赤裸裸地被打臉呢。寧采兒眸中的自嘲導演沒看出來,但導演卻看出來了,寧采兒說這話是認真的。
“那你還站在這裏做什麼,去看劇本啊,一會導戲的時候務必一條過知道嗎。”導演迅速收起之前的做派嚴厲地看著寧采兒說道,變臉之迅猛讓寧采兒措手不及之間,直愣愣地看了一會兒他,這讓導演莫名覺得自己找回了些許麵子,看,果然我還是那個威武雄壯一言九鼎的導演!
這般想著他還很是欣慰地拍了拍寧采兒的肩膀,鼓勵地說道“對於你的演技,我還是很看好的,繼續加油。”
感受著肩膀上的重量,再看看眨眼間形象高大起來的導演,寧采兒頗為無可奈何地笑笑,這種反複無常的小人做派,怎麼到了導演這個倔老頭身上就那麼不招人討厭,反而讓人覺得好笑呢。
如對方所願地點點頭回了一句好,寧采兒轉身往自己的方向走,才走沒幾步便覺得身後的人群沒來由地一陣騷動,往那個方向看去,發現本是擠擠攘攘卻安安靜靜的人流中,一簇不安分的小地方不停往他們的方向擠來。
無所謂地撇撇嘴,寧采兒繼續朝劉三好走去,此時對方已經拿出劇本裝作甚是認真地看著,見寧采兒來了也隻是微微一抬頭禮貌地笑笑,然後便重新埋首看劇本去了。半蹲在劉三好的麵前,一隻手蓋住對方的劇本,一隻手強迫對方看著自己,寧采兒微微皺著眉頭道“我都已經想要不計前嫌了,你怎麼又坑我。”
“西街新開了一家糕餅店,幫我去買一些回來,趁熱。”眼神也沒有給寧采兒一個,劉三好唇角微張淡淡說道,便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
神色一轉,本想要興師問罪的人隻徒留滿臉的無奈,握住劇本的手一鬆,神色悵然若失間又多了一絲了然,拍拍衣袖因為倉皇找來而帶起地塵土,寧采兒直起身,俯視著劉三好歎了口氣,說道“我去給你買,你,等我回來。”
一步一年,他想身後的人挽留自己,卻在走出了房門之後依然沒有聽見那熟悉的聲音,失笑地彎起嘴角,是他妄想了,在她心裏他永遠也比不上那個人呢。抬手虛浮著眼眶,遮住了奪眶而出的淚水。
你總是那麼了解我,你知道我永遠不會忤逆你,永遠也不敢忤逆你,因為我怕我連現在能遠遠看著你的機會都沒有。麵對你,我是何其膽怯何其懦弱,總是一不小心便讓自己的心千瘡百孔,可為何這一點你明知道卻從不肯多看我一眼,總是站在我的麵前,從不肯回過頭呢。
寧采兒越走越遠,背影在晚霞的照應下讓人隻看一眼便淚流滿麵,圍觀不小心看到這一幕的人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怎麼就突然哭了呢,可是這樣子的君陌真的好讓人心疼啊!好想拉過來抱一抱啊!
別人怎麼樣寧采兒無所謂,她多走了幾步象征性地走出虛無的門,便回身來找劉三好了。看著微微笑著望向自己的劉三好,寧采兒還真是覺得沒轍,便隻能無奈往旁邊一坐,開口說道“行了行了,我不興師問罪了還不行嗎,你別拿我試戲我怕把妝再給弄花了,剛才那個妹子給我補妝的時候,我見她看著化妝品眼神還挺心疼的。”
看著寧采兒一雙眼晶亮晶亮的完全沒有哭過的痕跡,可見剛才對方以手遮掩並不是為了掩住淚水落下,而隻是為了遮掩這幹巴巴沒有感情戲的不足呢。不過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劉三好也不再為難寧采兒,聞言嘴角含笑地說道“你確定她不是看你哭了,心疼的。”
“不過演戲而已,有什麼好傷心的,再說了,我們彼此也就點頭之交而已,她為什麼要心疼我啊,荒謬。”撇撇嘴說道,寧采兒此時的心情不大好,她從來沒有遇見過像劉三好這般對她胡攪蠻纏,卻還能讓她無可奈何的人。
突然的,她就有那麼一點了解歐陽絕了,如果對方的父母也是這樣的性質的話,她覺得自己也是稍微可以理解一下的。當然這話隻能當笑話聽一聽,當不得真的。
聞言劉三好還欲再說些什麼,就見一個工作人員匆匆走過來,眼神一掃見寧采兒也在便直接說道“君陌也在啊,那正好省得我再去跑一趟,導演說下一場戲馬上開始,你們兩個人的戲就在那邊那個樓裏麵演,大家夥的攝像機都已經擺好了,你們快點過去就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