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著那封辭職信努了努嘴巴,蕭寧遠開口說道“那,這應該是寧采兒給你的信,放在你辦公室的桌子上,可惜你沒看見,我就順便給你拿過來了,不用特別謝我。”這麼說著蕭寧遠卻是直直盯著歐陽絕,畢竟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嗎,他還是能從對方的表情裏看出一點什麼的,這樣好判斷自己是不是應該留下來。
歐陽絕本沒有在意蕭寧遠的話,但是一提到寧采兒他的精神就為之一震,猛地一回頭,眼神死死看向那封信抿了抿嘴唇。近鄉情更怯,歐陽絕既高興與采兒不是一走了之,她還是給自己留了東西的,又擔心這是寧采兒留給自己的唯一。
將被子穩穩地放在一邊,歐陽絕最會位置上雙手拿起那封信,在看見辭職信三個大字的時候,呼吸為之一窒,心髒不知為何猛地抽痛起來。手指死死地扣住雪白的信封,卻又沒有按住哪怕一絲褶皺,不管寧采兒給他的什麼,歐陽絕都不想毀壞。
泫然欲泣四個字好像寫滿了歐陽絕的雙眼,蕭寧遠瞬間明白了這是不好的事情發生了,知道對方此時也沒心情招呼自己,便主動站起來說道“既然寧采兒不再,那我就換個時間再來,現在就先走了。”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歐陽絕此時的心神已經完完全全地放在了寧采兒的信上,哪裏還有心思分給別的事情。蕭寧遠沒有在意歐陽絕這次的失禮,默默將椅子放回原位走了,隻是在門口的時候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歐陽絕,看著他眼神中的受傷,終是無奈的一歎氣關上門,將整個房間都留給了歐陽絕一個人。
對著在門口辦公的秘書招招手,蕭寧遠嚴肅地吩咐道“在你們總裁自己出來之前,不要讓任何人進去,知道嗎!”
看了看緊閉的門扉,又看了看蕭寧遠嚴肅的神情,秘書點點頭回道“知道了,我會攔住來人,不讓他們進去的。”
拍了拍秘書的肩膀,蕭寧遠才真正離開了。
蕭寧遠的離開歐陽絕不是沒有發現,他隻是覺得心裏難受,難受到已經完全沒有辦法關心除此之外的任何事情。采兒辭職了,連一向最能用來勸服她的工作都沒有了,那他那什麼賭寧采兒還會回來呢?采兒是真的走了,不要他了,他卻還一直自以為是地想著采兒不過是覺得這裏太悶,想出去散散心。
深呼一口氣壓下從心間湧上來的情緒,歐陽絕張開嘴大口呼吸,久久之後才稍稍平複自己的心,才有勇氣撕開這封辭職信,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麼。
絕:
在你打開這封信的時候,應該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了,我看過天氣,第二天的天氣很好,陽光會很燦爛,看見這樣的天氣你應該會想在自家的院子裏走一走,或是到外麵跑一圈運動運動。
這樣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心情應該會好一些,那樣我也可以安心一些。我知道你一向很體諒我很在乎我,也從來不對我發脾氣,從來隻想著怎麼哄我開心怎麼讓我高興,我真的很感謝你,感謝你這些日子以來對我的體諒和包容,感謝你給了我那麼多美好的回憶,感謝你讓我即使離開也覺得不是那麼難,感謝你讓我們最後留下的不是痛恨,而是彼此的諒解。
我愛你,非常非常愛你,可沒有用,感情的事,不是彼此在乎就可以走向完美的結局。我不知道為什麼別人可以安安穩穩地相愛相知,而我們之間想要走到一起卻那麼多磨難,本來我覺得磨難多一點也沒有關係,隻有走的路坎坷了我們才能更加珍惜彼此,那樣我們才會更加幸福。
可原來我錯了,幸福是有限的,它是一杯水而不是汪洋大海,所以我喝一點就少一點。插足在我們之間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多到我覺得我們可能根本走不到最後。
我一直和你說我不在乎你的父母怎麼看,我也不稀罕他們的囑咐,可你說,你說我們之間是不是生疏了,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我們真的生疏了,在我們彼此忽略彼此遷就的時候,就已經漸漸走向了陌路。我每一次和你說歐陽孤夏婉茹就這樣了,不可能有所改變了,原來都是在期待著,期待著你能在我和他們之間做一個選擇。
可你沒有,你一直想兩者兼得,我在退讓的同時也在等待,可當我的父母也要一起在退讓的時候,我就覺得不行了。我什麼都可以做,什麼都可以不在乎,但我的父母不行,他們那麼愛我那麼關心我,永遠把我像個小姑娘一樣地捧在手心裏,覺得這個世界上我最好,覺得我值得全世界最好的男人。
我怎麼忍心讓他們為了我而退讓,遷就,我已經這樣了,我不希望他們為了我而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