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身上錢不多了,這有點棘手,要不然多買點好的祭品,我就不信我淪陷不了他!
“等完成這個諾言,你就要帶我回家哦,我現在身體快要的不能用了,撐不了多久的。”水鬼擔憂的說。
我嗯了一聲,其實水鬼挺可憐的,她說她是多年前被人拐來的,在橋洞那裏,是因為抓到機會逃跑機會,在夜黑風高的晚上,她慌不擇路的逃到了橋上,然後遇到一個古怪的皮毛販子。
被皮毛販騙子以帶她躲避為由,騙她下了橋洞,然後她說自己不知道怎麼就淹死的,其實我們都明白,弄死她的,八成是那皮毛販子。
而且那皮毛販子多數還不是人,引誘下橋洞,明顯是為了借屍還魂,又或者是水鬼的習性,找替死鬼在水下受罪,自己解脫而已。
令我詫異的是,她說不計較了,她說她已經覺得很累了,隻是想回家,然後徹底消失,她想的很透徹,對生命有著自己獨特的理解。
時間,真的可以讓人變得如此豁達嗎?
那橋洞下麵是養屍的地方,她才得以保全屍體,後來有了李三德,被拉下去當墊背,可也怪了,她愣是沒出來,遇到我才被墳主半推半就的放出來。
現在離開了橋洞裏,獲得了渴望的自由,但相應的也失去了庇護。
有得有失,她的日子不多了,現在隻是在憑借著不多的信念支撐著,我很難過,這是一個有故事的花季女人,這是一個故事還沒開始,就已經要結束的女人。
我詳細的問清楚了她家的地址,發現還挺遠的,在山西西部的一個偏僻小縣城。
啊那呢記下,我其實我有點擔憂她,我們獲得她的陰元,會不會加速她的消亡呢?
我問了這個問題。
她說會,但她心裏有數。
她還說,自己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想想還挺可憐的,我答應了她的要求,很認真的答應了,這是一個諾言,我輕易不許諾言。
再退一步講,如果我不答應她,她也走不回去,因為鬼一般三魂七魄受損,無法遠離死亡地太遠,她根本找不到路,但我可以,這也是她選擇和我合作的原因,她不得不依賴我回家。
和水鬼聊著天,確切的說是聽著她在小百靈般的嘰嘰喳喳,我聽得有些迷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
深夜的時候,我打了個激靈,身上蓋著的毯子掉了,我是被凍醒的,撿起毯子,看著旁邊沙發上的水鬼,她不怕冷,這毯子也是她給我蓋得估計。
我把攤子放在一邊,悄悄的走了出去,起了個夜,迷迷糊糊的去了廁所,剛撒完尿,就聽見有輕微的敲門聲。
我心裏一動,撒完尿慢悠悠的走了出去,本能的走到了棺材房的門口,果不其然,窗簾開了一個小口子,小鬼漏出了頭,示意我下麵。
我們又開始和我做交易了,一張火紙從門縫下麵遞了出來,我輕車熟路的蹲下身子拿起了火紙看了看,小鬼又要出去了,我很好奇他出去幹嘛,但沒好意思多問。
作為回報,小鬼答應了我一個條件,一個知曉未來的條件,我現在沒用,等著以後想用了再用。
這小鬼欠了我一個人情,看著小鬼消失了,我搖了搖頭,算了,我自己都忙的要死,還管他幹嘛。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好,我就讓李二蛋拿著最後的那點錢,幫我去買了祭品,吃完飯我打著傘,帶著穿雨衣的水鬼,騎著車子去了曬穀場。
早上霧蒙蒙的,太陽還沒出來,能見度很差,水鬼見不得光,隻能起早,今天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去大橋下,去和墳主打個交道。
探探虛實,再者畢竟人家昨晚可是出口提醒了,於公於私,都需要拜訪一下。
不一會就到了目的地,我和水鬼走了下去,拎著大把的祭品,一一擺開,我上了三炷香,嘴裏念念有詞的說道:“墳主墳主,我是江曉,多謝你昨夜的提醒之恩,這些東西是特地感謝你的。”
“大白天的,墳主不會出來的。”水鬼在一旁提醒道。
我嗯了一聲,繼續說道:“我有件事需要你幫忙,我需要在曬穀場的地下,找一截肢體,你常年在這裏盤踞,一定知道在哪裏,能幫我找到它嗎?你要是答應了,就收下這些東西。”
周圍很安靜,燃燒的香燭熄滅了,我皺了皺眉頭,暗歎一聲不好對付,看來那戲鬼也是有些本事的,這悶葫蘆的墳主也退讓了。
我重新把香點燃,插在土裏,心生一計,看來隻能這樣了,我繼續說道:“那算了,既然你膽子也這麼小,我也無話可說,這些東西拿來了,就當你的昨晚救我的報酬了。”
我的語氣充滿了鄙夷,我就是要用激將法,水鬼在一旁擔憂的看著我,本以為會被我激起反應的墳主,卻安靜的很,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急眼了!
開始加重語氣,諷刺挖苦,無所不用其極的刺激著,終於在大霧中,一震邪風從橋洞裏吹來,地上的香嗖的熄滅了……